崔志阳神色微变道：“她现在的样子，你不害怕吗？”
“我怎么会怕呢……”赵欣怡扬起笑脸，眼中却有晶亮的泪珠滚落。
“那是我的姐姐啊！不论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她始终都是那个笑意盈盈将舍不得吃的糖果让给我的姐姐啊……”赵欣怡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嚎哭着。
崔志阳望着她的眼神愈发幽深，他失去姐姐时，也是这样痛哭流涕……
姜湮心中涌起百般滋味，面目全非的赵欣明，对他们来说是吓人的幽魂，是腐烂的尸块，而对赵欣怡来说，那是曾真真切切存在于她记忆中的、生动鲜活的亲人啊。
她不由想起那句话：你恐惧到丝毫不敢注视的鬼魂，又是谁甘愿倾尽所有只为能再多见一面的亲人呢？
这也许就是赵欣怡的心情吧……
姜湮上前拍了拍赵欣怡的肩，眼前的画面又换了地点。
女生趁着没有人在教室的空档，从一位同学的桌兜里偷拿了课本抄，不幸的是被当场抓了现行，几个学生生怕被石霁误会，立马拽着她的头发走到了学校后面的垃圾场。
他们抬起女生，将她倒垃圾似的扔进垃圾桶里就哄笑着离开，腐烂生蝇的脏污瞬间覆盖她全身，乌黑亮丽的头发粘上了臭鸡蛋和酸臭的脏污味。
一道听不清性别和年龄的声音在女生耳边响起。
姜湮有些困惑地看向赵欣怡，只见她指甲狠狠戳进手心，咬牙切齿道：“那个畜生！他给所有的亡灵都下了诅咒，让所有人死后都不能指认他！！”
一团模糊的影子走到女生身边将她从垃圾桶中抱了出来。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告诉我，老师替你讨回公道！”那道身影温和地将女生身上的脏污一点点抚去，义愤填膺的样子似是真的为她感到气愤。
女生终于忍不住向他哭诉了石霁是如何逼迫自己的，那身影当即怒气滔天道：“还有这种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石霁绝对不敢再欺负你！”
女生一脸感激地望向那人影，完全不知自己正从龙潭虎穴坠落到另一处地狱……
姜湮则神色一凛，按照赵欣明的记忆，这个始作俑者，难道是学校的老师之一？？
第305章 懦弱的代价
几人眼睁睁看着女生跟着那道身影离开，姜湮眉头始终拧成一条线。
那道身影看起来体贴入微，不仅带赵欣明到自己的宿舍中清洗，还为她准备了干净的衣服，赵欣明像是真的看见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般万分感激。
接着上课时，石霁再也不敢将她赶出去，赵欣明面上止不住的惊喜，满心以为自己真的遇上了一位好老师……
姜湮隐隐能猜到她接下来的处境，果然，在彻底取得赵欣明的信任后，那道身影卸下了伪装，女生被困在屋内大声嘶吼、哭喊着，可惜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最后女孩披头散发带着嘴角的血迹光着脚逃离了那片地狱。
女孩眼泪几乎要流干了，她想和一开始与自己互相支持的小太阳——曾经的同桌郑重告个别，然后彻底离开这片伤心地，她将纸条放进了齐久的桌兜。
齐久却不小心将那个本子当作业交给了石霁！
当石霁捏着那纸条质问齐久时，他怕再回到那段被所有人欺侮的时光，狠下心说自己不知情，将所有罪责推给了女孩。
谁知那张纸条偷偷转转最后竟到了那身影的手中，赵欣明在树林从白天等到日落，等到天色实在太晚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个身影从背后环住了她！
她等来了一场噩梦！！女孩被迫承受了第二次痛楚，那畜生自顾自离开后，石霁却并不打算放过女孩。
石霁带了不少学生来到纸条上所写的地点，地上躺着衣衫不整不省人事的女孩。
赵欣明的事迹像插了翅膀般迅速传遍整个校园，如果说痛苦的经历是插在她心上的一把刀，那么每一句难听的流言则是将那把刀越刺越深的推手。
赵欣明离开的计划彻底被打破，石霁又开始赶她出教室，这次别说学习了，她走在校园中的任何地方，都有异样的眼神和下流低俗的调笑声，如附骨之蛆般黏在她身上。
石霁的所有羞辱、同学的肆意欺凌她都可以装作不在意，可那畜生说道：“如果你把实情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就让你的父母来学校看看，我会让你那些照片贴满学校里每个角落！让荡妇的标签生生世世印在你的脑门上，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给你留一份体面的……”
很快，各种流言都被小混混一说取代，可女孩的父母终究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哪怕豁出命也要为女儿讨个公道，要求学校必须找出那个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