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让我有理由去救你！我要给我的将士、我的死去的家人一个交代！”
这是她的第一世。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听我求饶，哪怕我再落魄我依旧是大盛的公主！”白熙双手抱膝蜷缩在一件昏暗的牢房里。
“呵，公主？如今你只能算得上是亡国公主，你凭什么想让我忘记国仇家恨和你相安无事的在一起！”萧暮居高临下看着白熙可怜兮兮的样子。
“随你！”白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萧暮踢了踢白熙身旁的稻草，蹲下看着他“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恶毒女人，怎么不去——”
他恍惚了一下，那个字没有说出来。
白熙似笑非笑地看这他“死，我会死的。我白氏王朝没有一个人是贪生怕死之辈，哪怕昏庸如我父皇。”
萧暮眼睛泛红将她推倒，然后站了起来，又恢复刚刚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是你们白氏一族自己造的孽，朕不过是一一讨回来而已！”
“可是萧暮，你要记住我从不欠你的。你复仇是你的选择，我和你恩断义绝是我的选择。”白熙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脸上很是平静“祖辈结下仇，我身为他们的子孙后代享受着无上的荣宠，落到这个地步是罪有应得。”
“至于你——你骗我、羞辱我、毁了我的家、杀死我无辜的母亲，这些已经够还你了。”
萧暮喉咙有些哽咽，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当初跟在他身后小五了。
“阿暮，我娘亲说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任何一个喜欢的人，我选你好不好？”
“你从不笑，难不成萧将军对你不好？不如你住进宫里，我保护你！”
“你就不要喊我公主了，喊我小五，我母亲最爱喊我小五了。”
“萧暮，父皇给我们赐婚了，我好开心。”
“暮哥哥，我在皇宫等你凯旋归来娶我。”
……
皇城破，大盛亡。
帝后死，百官降。
新朝立，盛世归。
“萧暮，放我出去晒晒太阳吧！”白熙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她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再不出去她的眼睛就要瞎了“等我晒好了，我就立刻回来。”
白熙这一次软了下来，她要做个了断了，她每日都能梦到母亲的样子。
萧暮看到白熙这是这一个月来唯一一次对自己好好说话。好，只要她肯愿意和自己好好说话，好好在一起，她要什么都可以。
“好。”萧暮转过身去“只要你想。”
白熙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一次够了。”
白熙跟着萧暮路过熟悉的一砖一瓦，什么都还在，什么又都不在了。
他们正好路过了白熙曾经住过的宫殿，白熙停住了脚步。
里面似乎并未受到战争的洗礼，布置的还是喜气洋洋的，那是因为它的主人在等少年将军归来。
萧暮停下沉重的脚步，一言未发。
“真后悔，没有一把火烧了这里。”白熙对着萧暮笑了笑“我想去城墙上看看，以前我最喜欢最喜欢待在哪里了。”
萧暮沉默着将她带到城墙上，他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不知道如何说。
“你看虽然是寒冬腊月，可是皇宫里下的雪一接触地就会立刻融化。”白熙指着百尺城墙下的面。
“你若是喜欢，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西北看看，那里的雪堆得比膝盖还高！”萧暮顺着白熙的话说下去。
以前白熙总是吵着要去外面的天地，可她是公主，那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幻想。
“哈哈”白熙矜持地笑了起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有机会出去了，那日你攻破皇城可是说过的——从此嫡公主白熙只是一个阶下囚。。”
她也不想再去了，她要“留下”。
萧暮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有些后悔“我那是气话，我为了复仇原本是可以杀了皇室所有人，但是我留下了你。”
他双手紧紧握着白熙的肩膀，表明自己的心迹“我可以给你换个身份，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白熙冷冷的回答道“不愿意！”
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将萧暮一把推开。
“你放不下你的仇，杀我全家泄恨。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下亡国之仇和你在一起，这不公平！”
“你之前说错了，我从未让你忘记仇恨，我就像一个耳聋眼瞎之人一样，你骗了我，骗了我对你的心。”
“就算你不嫁给我，你也会被困在皇宫一辈子的。”萧暮表情流露出痛苦之色“你是前朝公主，就算我放你出去，我的臣子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你爱过我吗？”白熙不看他，看向远处雪花纷飞的景致。
“一直都是爱。”萧暮从后面抱出她“小五，我没有办法，我一闭上眼全是他们血淋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