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都如此尽心竭力地为亲人付出了,裴帝你呢?这呈上去的请封折子,批还是不批呢?
裴帝深吸了一口气道,“她的身份实在太过低微,就算我恩准了,她在一众贵妇堆里也会被人排挤诟病,你还不如给她一个简单点的身份自在。”
“不会。”裴昇摇头。
“嗯?”裴帝不解。
“不会被排挤,本王的王妃,谁敢给她脸色看。”裴昇有这个自信,再说,他也相信漆柒,她同样不会在意别人的脸色。
见裴昇油米不进,一意孤行,裴帝气得不行,好一番吹胡子瞪眼。
“父皇,你们在说什么?”康王看着他们一来二去的,有些好奇地询问情况。
“你三弟被迷昏了头了,居然要请封那个小寡妇当王妃。”裴帝正气不打一处来,有人问,这不,一股脑说话如倒豆子似的,语气用词也不讲究了。
“父皇,她嫁人那是迫不得已,终究是我负了她。”裴昇收敛了笑意,沉声道,“如若父皇真的容不下她,儿子也不勉强了,儿子与她山盟海誓,自然不会分开,儿子带着她和孩子们离开,云游四海,浪迹天涯,不来碍您眼。”
“嘭”
“混账东西,你为了个女人,要抛却你的身份地位,不要父母族亲了吗?”
裴帝被气坏了,拿起紫檀木雕龙镇纸朝着裴昇扔了过去。
裴昇眼疾微微偏头,镇纸擦着太阳穴飞了过去,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好险,在场的人无一不暗自庆幸。
“父皇说笑呢,母妃昨个可已经认同她了,还给了她见面礼,她们婆媳相处可好了,我们何来不认父母之说。我们只是想要出去游山玩水,又不是离家出走。”裴昇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真的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你……”裴帝你了两下,气鼓鼓道,“好啊,你这是要把我搁旁边呢……你们是一家人,就我一个外人呗。”
裴昇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唇角带着笑道,“不是我们要搁下你,是你自己看不上我们吧……父皇,您说呢?”
裴帝气得瞪他冷哼连连,心里头快速盘算起来。
半晌才不情不愿道,“要朕认可她不是不可以,得看她表现,你在这里说得再多,她自个不争气,上不得台面,也没用。”
裴昇一看有戏,心里高兴道,“您放心,不管什么时候,在哪里,她都能稳得住。我信她……”
裴帝摸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道,“行,那三日后宴请大图国使臣,你让她也来参加宴会,看看她能不能担得起慎王王妃。”
裴帝想得挺好,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他根本不相信一下乡下来的女人能有多大难能,就算会点医术,那也是旁门左道,正经上不得台面。
王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她和那些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差距有多大,让她自己感受一下吧,哼!
不得不说裴帝的大男子主义让他有些盲目自信了。
按说他也见识过漆柒的厉害,但许是那天被漆柒暗里怼得有些狠,被静妃的回忆杀搞得有些蒙,此时,印象里基本都是她一开始的默不作声,后来就是强悍,嘴巴不饶人,没一点女子该有的温柔贤惠。
简直,嗯,就是个没有一点情趣的悍妇!
也不知自家儿子看上她什么了,不知所谓。
乡下来的小山雀,妄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痴心妄想。
反正,此时,裴帝是越想越生气。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情绪一上来,主观意识能强悍到,看得上一个人,他的所有缺点都似乎被屏蔽掉了,哪哪都好。看不上一个人,那人就处处是缺点,哪哪都不对。
裴昇眸光微闪,大图国使臣,那不就得见到顾孝恩了,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他退缩,“儿臣回头会转告小柒,让她好好准备,父皇放心。”
裴帝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轻哼道,“是得让她好好准备,如若因为她的行为举止不当,丢了我大裴的脸面,老三,那就别怪父皇翻脸无情了。”
裴昇听此言,心头不快,面色沉凝与裴帝对视,“父皇此言差矣,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北境之战,儿臣鞠躬尽瘁,不负所望,立下汗马功劳,大图弹丸之地,战败求和,父皇大度,宴请他们,大图理当感恩,岂敢嚣张?”
裴昇听裴帝意思,是想在宴会上找他媳妇的茬,那怎么可以,直接驳了回去。
一句夫妻同体,就得让裴帝掂量掂量,真要找茬了,丢人的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而且他刚刚打了胜仗回来,大图不过是来求和的战败国,夹起尾巴做人才是,谁敢挑他媳妇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