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761)

这出戏,其实沈婳看过。无需人讲解。

女娘娇柔做作:“也罢,我总不好为难你。”

婆子忙赔笑:“多谢娘子谅解。”

她很快嘱咐跑腿的小厮。

“去,安排空桌出来。要位置最好的。”

小厮刚想说,空座是有的,何必单独费事的安排空桌,可看清沈婳那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后。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婆子这才又笑:“娘子,您随小的来。”

她带路。

沈坠很少出门,眼下好奇的东张西望。大堂人多,说话声也略显嘈杂。摆着十余张正正方方的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条板凳,一壶茶水和一盘瓜子和一盘点心。

腾出来的位置视野极佳,刚坐下不久,对面就坐了人。

沈婳以为是小生来了,她剥着瓜子,语气熟络:“难得见你不上台,怎么,是嗓音不适?”

“看在你如此得我心的份上,回头我让我府上的大夫给你开一剂药方。”

她很体贴。

毕竟,小生若坏了嗓子她就难得再找模样不错,唱腔又得她心,恭惟她时不让人觉得谄媚的人了。

说完这句话,也没听对面有回应。

沈婳蹙眉,抬眸。

“我说你——”

看清人后,她愕然一瞬。

“怎么又是你?”

崔韫凉凉的看着她:“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怎么一直跟着?”这边的小女娘僵住,沈坠紧张兮兮,跳下板凳,凑近沈婳压低嗓音:“此人不会是……”

“见了长姐的美貌,坠入情网了吧。”

沈婳扯了扯嘴角:“你真当我……”

话音未落,沈坠帮她掏出精致小巧的铜镜。

铜镜里的小女娘娇憨可爱,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杏眼黑润明亮。

等等。

沈婳端坐,严肃的板着脸:“可见所言非虚。”

两人自以为的说话声很轻,可崔韫却听的一字不落。

其实,有些事是有预兆的。

可真等他坐在此处,荒谬感顿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女娘比记忆里的高了不少。唇红齿白打扮的很是娇贵,身上的配饰无一不精美。

发间插珍珠钗环,脖颈处挂着漂亮的赤金缨络。再往下是熟悉的玉佩。

很好。

忘了他的人,但没忘戴他的玉。

也不知该说她有良心,还是欠收拾。

沈婳刁蛮:“我准许你坐下了?”

崔韫仿若未闻:“不如谈谈。”

“什么?”

“谈谈沈娘子梦里疯癫之人与我如何相像。我才好说句对不住。”

沈婳觉得,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语气,也熟悉到让她惊慌。

她眨眨眼。

崔韫却留意到另一处寻来的影二,他眉心一动,起身时,指尖弯曲扣了扣桌面:“好好想借口。”

说着,朝影二过去。

此地嘈杂,到底不便说话,两人去了无人角落。

影二事无巨细的禀报。这才观其神色,提了何家的事。

“实则,何储多年前就在沈娘子跟前献殷勤,无非眼皮子浅,意有所图。如今出了此事后,何母竟在外放话,沈娘子同其子化干戈为玉帛,还收了他的衣裳当信物不愿归还。”

如若没有这些变故。

何母无非是想占便宜。可若沈家出了事,如此小人,只怕转头不认,还会转头埋怨沈娘子浪费其子光阴。

左右,都是她有理。

“属下斗胆,自作主张将那毒婆送去了衙门。”

崔韫颇为遗憾:“只是如此?”

影二听到他冷然道。

“我家女娘险些被她坏了名声,你倒是便宜了她。”

影二不敢揣测,只恭敬出声:“爷的意思是?”

影二自然没得到崔韫的回复。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抚了抚衣摆。

“还用我教?”

他一个激灵:“属下这就去办。”

他一走,崔韫站在原地,立了许久。

堂上唱腔哀怨,苦情引的众人纷纷洒泪。他面如皎月,周身气度冷热,与此处格格不如。

府上的崔太夫人也爱听戏,他虽不喜,可也陪着听了不少,故,对此倒没太多抵触。可到底嫌吵。

他本想着一出戏唱完再过去,却不想,有粗布衣裳的小生笑容满面的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和沈婳说着什么。

女娘背对着崔韫,他看不出她如今面上的情绪,可不用猜,也知她如今有多快活。

崔韫嗤笑一声,大步过去。

而这边,小生刚坐下,沈婳轻轻叹了口气,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思:“算了,你先回去。”

小生:???

暮春园的人,一举一动都是一出戏。他眉眼拢上忧郁的愁思。

“可是小的哪里让娘子不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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