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策虽说被砸了脑袋,却也没有昏死过去,可能这就是常说的人贱命大吧。
沈云熙笑意盎然地掸掸手上不存在的浮灰,好像方才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哦,她忘了,原来是自己控制了力度。
不然真的会砸死这狗东西。
所以狗东西缓过神来后立马开始狗叫:“沈云熙,本宫要把你五马分……”
然而话还没说完,陆长策方才还凶狠的眼神立马聚焦,聚精会神地盯着沈云熙瞅了半晌,原先的话反而说不出了。
这沈云熙……何时摇身一变,成了举世无双的美人坯子?
分明先前她也是穿着这样一身红嫁衣待字闺中,偏偏那时候她只是个让他膈应厌烦的肥婆!
凭什么?
像是突然想通什么,陆长策挣扎着支起身子,甚至一把打开许妙卿扶他的手,那副雄赳赳的模样活像只斗败的大鹅。
“本宫知道了,定是你早就觊觎六叔,才故意利用本宫,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休弃本宫!”
她敢打包票,就是被狗啃过的脑子也不会这么思路清奇。
还不待沈云熙开口,陆长策便又吃吃笑了两声,“不过也罢,六叔到底有没有看上你已经很明了了。
本宫向来心胸宽广,今日便再给你个台阶下,你若是乖乖跟本宫回去,做小伏低做个侍妾,从前的事本宫既往不咎。”
“殿下!”许妙卿急急地唤了一声,抬手揪住他的袖子,美目中满是不甘。
陆长策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越发觉得竟是沈云熙更合他的眼。
许妙卿在风月场多年,虽是清倌,可男人眼中何意却是一眼能看清的。
太子摆明了见异思迁,见沈云熙脱胎换骨后便跟条狗一样惦记起骨头了。
她苦苦经营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让太子陷进温柔乡里,结果……结果!
这可恨的沈云熙!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
陆长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自以为大方地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砸本宫脑袋的过错,也可以一笔勾销。”
沈云熙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回了两个字:“呵呵。”
见沈云熙不将他放在眼里,陆长策自觉没面子,当即拔高声音唤了一众把守在外的护卫来:“妇道人家就是鼠目寸光,六叔都不娶你了,你还有什么可犟的。
本宫是你最好的选择,当日你既然没死成,就说明你还是本宫的人。
如若不从,今日在这儿的每一个人,包括沈家,本宫都要他们尽数陪葬。”
陆长策眼中透着些阴狠,言罢又习惯性揽住了许妙卿的肩。
许妙卿正在使小性呢,自然是难心不从,然而刚有些要挣开的意图,便被陆长策抬手给了个巴掌,直打得她晕头转向瘫倒在地。
“本宫是不是给你好脸色给多了?”
陆长策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口中还啐了一口,“如今都敢违逆本宫心意了。”
“殿下,妙卿没有……”
许妙卿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哭得泣不成声我见犹怜,偏偏陆长策而今哪里还有垂怜她的心思。
沈云熙丝毫不觉得可怜,只觉得这都是她应得的。
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拼一把没错,明知旁人已有婚约还要上来插一脚,成事后又屡次挑衅动歪心思。
就是往她手里塞银子,让她装出零星半点可怜,她都觉得自己演技过于贫瘠,难当大任。
陆长策让几个侍卫将沈父等人按下,随后就着二虎平日拣草药的板凳坐下,得意洋洋地看着沈云熙。
只差没有把赶紧从了几个字纹在脸上。
“你已经没人要了,除了本宫,没人敢娶你,还不明白么?”
“没有便没有,难道我非要靠男人活着不成?”
沈云熙顿时改了主意,也不让玉桑将凤冠扔了,仍提溜在手中,随时准备着再给陆长策来上一击。
她就不应该手软,没的现在后悔。
“怎么,女流之辈不靠男人,还能靠自己?”
陆长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眼神斜睨着她收束得宜的身材,刹那间露出些许邪笑:“倒也不是不可能,做个红倌指不定比寻常百姓半辈子赚的还多呢。
不过本宫还是得劝你一句,哪怕是像卿卿一般识相点,也少吃了好些苦头。”
此话一出,沈云熙还没什么反应,许妙卿的神色却一阵红一阵白,羞赫到了极点。
她咬着牙,勉强挤出几个无力的字眼:“殿下,妙卿是清倌……”同那些红倌不同的。
陆长策毫不在意地打断她:“有什么分别?都是下贱坯子。”
许妙卿弱柳扶风的身子一晃,眼中含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殿下……您明明说过,此生唯卿卿是心头挚爱,还说要迎娶卿卿作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