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的嘉与赏无非是在名与利上笼络。
陈适逢一向觉得周乘既是块铁板,除了加薪这一层,他还真的渗透不了这个老小子。正如仲某人说的那样,别看他长得俊俊俏俏、斯斯文文。恃才傲物的大坏种一个。
陈适逢的车子来了,顺势说送周乘既一程。
对面人说不必了,他打车回去。
陈适逢首肯。二人深夜作公务散。
周乘既只等到老陈的车瞄不到影子,才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
他到家的时候,一路上了楼,才在床上看到拥被里伸出来的一截纤细的胳膊。
周乘既不算轻的脚步走过去,床上的人都没有回头。
晚归的人甚至作势咳了两声,都没有等来迎客的态度。
他这才不放心地单膝跪在床边,探身过去,看别在里头的脸,拨拨她的鬓发,问她,“睡了?”
“我头疼。”床上的人总算出声,周乘既的一颗心才勉强落定。
“怎么了?”
“头疼呀。”曲开颜不肯他碰她,也不肯他坐床边,说他身上的酒气重死了。
周乘既一时没辙,便问她,“要不要喝水?”
床上的人这才一下子坐起身,像身上按了弹簧般地弹起来。曲开颜捞捞袖子,拢拢头发,管家婆似地瞥一眼晚归的人,“你今天除了问我回家了没,吃了没,这是第三句!”
周乘既脱了外套,又去卫生间洗过手,才重折回床边,拨她的脸左右端详,“那我问你个第四句?”
“……”
“为什么头疼?”
话音才落,曲开颜便要拿枕头丢他。“你烦死了。”
对面人才要坐下来呢,曲开颜不准。
“好了,别闹了,我都累死了,给我坐一会儿。”
床边人静静坐下来,四目相对里,曲开颜才开始抱怨,“你回来这么晚。”
“是。我跟你讲过的,今天有应酬。”
对,她知道啊,她甚至因为有陈适逢,而没有给他打电话。可是,曲开颜不喜欢这种等人的感觉。
“你可以先睡的。”
“关键我睡不着啊。”
周乘既只当她是日夜颠倒的原因,再问她吃了没。
床上的人据实摇头。
“赵阿姨做的鹅带回来了吗?”
“在楼下冰箱。”
“拿上来给你吃?”
“现在啊,那我不得胖死啊。”
“我也想吃点呢。当陪我。”
周乘既这个宾主颠倒的说辞倒不错,曲开颜颐指气使,“那你去弄,我只吃一块。”
“嗯,为你这一块,我跑断腿是吧。”
嚷头疼的人这才脸上有点笑意,为了报答,她圈住他脖子,原本还嫌弃他一身酒气的,结果也许等待的时间太长,她也有点不耐烦了,告诉他,偏头疼是个征兆,要来例假的征兆。
“嗯。所以家里有没有备药。布洛芬那种。”
“周乘既你是个猪。”
猪下一秒狠狠吻住了她。一身酒气,也一身戾气。曲开颜简直被拖一般地到了他膝上。
她今天穿的睡裙。
贴贴切切地笼罩着自己的身体。
一只冷手由里探上去时,曲开颜甚至激灵了下。
她问他怎么回来的?
“打车。上来还忘了来你这,报的姑姑那里的地址。”
“真的?那开到哪想起来的?”
“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相信,嗯?”
曲开颜闻言,也不管他的手在作祟,只来咬他的唇,到脖颈。最好像猫狗打架那样,谁把谁咬死都不必负责任那种。
咬到他喉结处时,周乘既也还报回来了。
因为手指探取一截明晃晃的证据,也是邀请。
指尖上的人气坏了,捧住作坏的人,颐指气使煞有介事地质问他,“周乘既,赵阿姨告诉我一件事,你最好跟我老实交代。”
有人面上不显,只问她,“什么?”
他早说过的,她是个有特立独行智慧的人。看上去在云朵上待着,可是分分钟能溜下凡来,并和凡间的烟火气打成一片。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曲开颜和赵阿姨聊了许多,还互加了微信。
且关键时刻,她学会了用其人之道,用沉默之枪稳准狠地狙击他。
周乘既指间深去,却迟迟没等到她的明牌。
“开颜,过去的……”
“原来你的小名叫乖乖儿啊。”
……如释重负的人突然这一刻也不怎么讨厌这个名字了。他继续取悦她,闹得她高一声低一声的。
“你、出来。”
“那你再喊一声。”
“什么?”
“喊我。”
“乖乖儿……”
第37章
眉眼向着光的人, 波澜不掀的情绪管理,然而还是能从他眼里看到笑意的痕迹。
周乘既学她骂人的口吻,“什么乖乖儿,是周乘既!乖乖儿是你喊的嘛, 我妈都不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