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多安慰安慰我。”
他不解,勾唇浅笑:“多安慰安慰你?”
“嗯,就像今天这样。”
梁净词问:“你需要吗?”
她不假思索:“我需要的。”
姜迎灯没觉察到,自己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就攥上他的袖。
梁净词低头淡淡地瞥一眼,本意只是看,却让她误解,姜迎灯讪讪松开。
最后,他想了一想,淡淡说一句:“家很好,有就有,没有也不用生硬强求。这是写在命理里的东西,靠个人的能力很难左右。”
姜迎灯稍往后仰,在片尾的曲调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又看一眼外面绽开的烟花,她惊道:“是不是快倒计时了?”
姜迎灯说着,匆匆找自己的手机,要看时间。
梁净词不疾不徐,抬手指一下电视的右上:“那儿。”
是中央台的整点报时。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说,姜迎灯唇角翘起,看着梁净词。
他也微微勾唇,笑意淡薄,很快敛下薄薄眼皮,忽而问了句:“是不是该许个愿望?”
姜迎灯问:“许什么呢?”
梁净词想了一想:“那就往后有机会,都能一起跨年吧。”
也听不出这算不算正规的愿望,但说这话时,梁净词看着她,眼底情绪很淡,又有那么几分真挚。
姜迎灯说:“你是认真的呀?”
他懒倦地笑,说:“许个愿还能弄虚作假?”
她说:“也好,那就先暂时定大学四年好了。”
“往后”的定义太宽广,她不敢说绝对。
“你不要食言。”
讲这话时,她才恍然,他说的是许愿,不是承诺。
但梁净词含着笑,点了点头,“不会。”
电视被他关掉,梁净词说:“去睡吧,不早了。”
姜迎灯说:“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困,睡不着。”
他想了想:“认床?”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助眠的药物?”
梁净词看着她,说:“不要吃药。”
又道:“我哄你睡。”
信手拈来的绵绵情意,到嘴边变成平静无波的这四个字。
姜迎灯愣住。
“不要了,又不是哄就能哄睡着的。”
他笃定道:“我有办法。”
“……”
她正暗忖着,梁净词又偏过头看着她,问:“在这儿还是去床上?”
姜迎灯脸一热:“在这儿吧。”
“可以是可以,”他轻笑一声:“不过一会儿真睡着了,还得是我给你抱过去。”
“……那就去床上!”
男人笑意渐盛,点一下头说:“行,去床上。”
姜迎灯无措地把腿边的围巾取过来,放在手里泄愤般揉,小声念他的名字:“梁净词。”
头一回,连名带jsg姓,甚感稀奇,他瞥过来:“怎么?”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
“总是什么?”
“调戏我。”
梁净词瞥着她耳后一片粉,说:“这就叫调戏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有十成功力,才堪堪使出一成,她就要缴械了似的。
姜迎灯不肯败下阵,负气说:“才不要你哄,你根本没有办法,骗人。”
梁净词闻言,眯眼觑着她。忽而想起上一回她在家中留宿,在他的枕上留了一根长发,是浅浅的,天生的深栗色,被清理出来,绕在他的指尖,想到它的主人,脑袋里浮现万般姿态,柔弱的,花俏的,腼腆的。
从一个孩子身上,也逐日看到了女人的风姿,正缓慢地从迎灯身体里显现。
梁净词没那么多歪门邪道,但也从不自诩正人君子,和异性独处一室时,也不免会心术不正地觊觎那温香软玉。
他起了身:“不试试怎么知道?”
随后往卧室去,见人扭捏着不跟上,梁净词又问了句:“真要我抱?”
第21章 C20
梁净词的家不算大, 这兴许也是他把主卧让给她的理由。比起客卧和沙发,他的大床柔软舒服很多,一坐进去, 人就下陷,令安逸值和幸福感达到顶峰, 好的东西总让人贪恋。
梁净词是懂得笼络小女孩的。
她很喜欢他的床。
姜迎灯换上睡衣, 掀被子进被窝。
梁净词端来一把简约实木的扶手椅,就在床侧, 靠着阳台的一边, 他坐下,翻看着手机。她敛眸,看着他骨骼分明的白皙脚踝。
室内足够静谧时, 她能听见外边湖泊上的风声,烟笼寒水,帷幔静坠, 他身姿的背景是一片悠远的深蓝,纷飞着薄薄的雪。
明明是杏色的帘, 他坐在那里, 周身散发遗世独立的气质,眉目里有了几分“公子情深”的味道, 这翩跹的景,便也多了一点红绡帐里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