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主任、傅先生……”怎么会这样?!
仿佛上了过山车,她的思绪被激荡起来。
本来只是想告诉他,她跟周若瑄一样,是矛盾的,一边喜欢着那个对她执迷的男人,一边躲避着,甚至伤害着他。
仿佛踏入沼泽,一面深陷,一面前行,早已不可自拔。
“俞温,既然你跟周若瑄一样,周若瑄已经迈出了一大步。你也愿意像她那样试着迈出一步吗?”他看着木怔着已经失了声的俞温,温声含笑,给出了一个提议。
其实,就算她不说话,在今晚主动回应的那个吻,已经背叛了她。
她是愿意的,她的心在拼命呐喊让她答应,唯独理智的枷锁牢牢拴着她,不许她回应。
傅主任似乎看出来了她的艰难。
他动了动唇,声音低哑,“给我个期限,我们从情侣开始吧。”
“期限?情侣?”俞温偏了偏头。
“对,到秋天,三个月!到沈奕安他们的婚礼,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就不再缠着你。”
“那之后呢?我们还是……”她总是害怕,一定会问的就是如若不成。
“之后都听你的。我不会再纠缠。”他离开了方向盘,抓住了俞温的手腕,慢慢滑下去,牵上了她的手。“不下车,我就当你答应了。”
俞温睨了眼五指紧贴在她手背上的手,轻回了句,“嗯。”虽然她知道他没用力,她可以一把甩开他。
“你答应了?!”他突然声音兴奋地像个少年。
“明明是你不让我下车。”她像赖在他的头上。
但还是红着脸也红着眼圈,微微笑了。她没打算难为他,她虽然知道的晚了些,但她是喜欢他的。
不算一见钟情,也不算日久生情……很神奇,心中跌跌撞撞尝试了很多次的小鹿,终于放弃挣扎,却轻松坦然起来。
“我愿意。愿意跟你一起尝试。”她不需要再扭捏再拧巴。
但三个月的约定,她不能让自己退出地太狼狈,“我也会尽量配合。”这几句话是她能给出来的最大诚意。
牵着她的手明显用了力气,他笑得眉眼弯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松开了方向盘。
他一手按着座椅,另一只手自然地调了调副驾驶的位置。
俞温的椅子被几乎放平了,她难免神色微变,单手按在了车门扶手上。
她轻轻抖了抖眼睫,“那个,就算我们是情侣了,你这样是不是也太快了……”
“想什么呢。”他神色不变。
“作为情侣,我可以给女朋友送个定情物吗。”他仿佛早有蓄谋,连问得口气可是高高在上,像是一种恩赐。
“是什么呀?”俞温还是会好奇。
他打开了车前灯,轻轻挽起了她的牛仔裤腿。
俞温抽了抽腿,被他按住了。
出来的急,她连袜子都没穿就光脚跑了出来。
他隔着厚厚的牛仔布,按住了她的小腿。
好纤细的脚踝,小白鞋的鞋带都系地歪歪扭扭笨拙可爱。
他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条木制麻绳脚链,在灯下晃了晃,让她看了眼才绕在了她的脚腕上。
灯光昏暗,但并不影响。
他的一双手很稳,婴幼儿小小的心脏在他一双巧夺天工的手下能重获生机。
没碰到她的脚踝,他已经找到了锁扣,咔嚓,轻轻一声,脚链戴上了。
“很贵吗?多少钱?”明明这不是她想问的,她抬手捂住了脸。
但她知道,谈钱不伤感情。这是成年男女保护隐藏好自己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嗯。八块。”他告诉了她,两个问题都答了。
“萨城看见的。说是能辟邪,戴着它不会再做噩梦。”他看着脚链,低哑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期许。
“一个西医主任,会信这些?”她嘴上不够诚实,心里还是很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佩饰,他是第一个送给她的人。
“信啊。”他点了点头,沾沾自诩道,“以后陪着你,你没机会做噩梦。”
尽管那个“蛋糕”不仅仅是一场噩梦,俞温不打算让这晦气的话题破坏眼前的氛围。
“我怎么听着不像在说脚链。”她含羞悄声笑了,“傅主任?”
他帮她重新放下了裤腿儿,几分责怪的口气,“不是说好了不让你叫‘傅主任’了吗。”
“没说好。是你自己要求的。习惯了,恐怕要叫一辈子了。”一辈子几个字刚出口,意识到话说过了,她赶紧悄悄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你知道定情物是什么意思吗?”她只是突然好奇,总听别人说过,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收到。
“嗯?你觉得是什么意思?”他看着七歪八扭的鞋带实在不顺眼,抬手帮她把鞋带解开,重新打成了一个对称又漂亮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