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父自觉担下了此时开口的重任,“那个,女婿啊……”
话音未落就被姜澜“啪”地一掌拍上大腿,贝依看着就疼得一咧嘴。
贝父深刻领悟妻子教诲,改口很快,“呃,黎先生……”
“叫我名字黎樗就好。”
“好,小黎啊……”
“噗,”这回是贝依没绷住,直接笑出声来。
小黎?黎樗恐怕这辈子都没被人叫过小黎吧?
贝依侧头偷瞄小黎,又是憋不住地笑,却在触及他眸光的瞬间笑声滞住。
这人虽嘴角仍是上弯,眼帘却微微垂着看她,眸中暗含威胁的幽色她可再熟悉不过。
危险!贝依立刻抹平了笑容用力将唇一抿,一键乖巧。
这一幕落在姜澜眼中,她又是只想狠狠叹气。
也不知这软趴趴的性格是跟谁学的,在外面都这样,回家里还不是得一辈子被人吃得死死的?
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眉眼官司,贝依又甜笑起来,与黎樗对视着,小手还旁若无人地捏捏。
“贝依!”姜澜看不下去。
贝依闻声立马坐得端正,表情严肃地等待她的指示。
姜澜瞬间无言,她悟了,这怂包,她管的。现在却是叹气也来不及了。
贝父那边却很是纠结,对着黎樗“你”了半天,也什么都没问出来。
毕竟贝依这孩子交代好了,他家事复杂难以启齿,不要问;他财产数不过来,不要问;他工作繁多很难描述,不要问。那他该问什么呢?
黎樗却竟会意,自己开了口,“我……父母健在,但远游不归,有一亲妹,在巴黎读艺术。家里主营地产,相应也涉足酒店、餐饮、港口、娱乐等,工作在内地、港城、欧洲都有,但会尽量抽出时间与贝依相伴。”
贝依鲜见他讲这么大段的话,有些愣怔地注视他,被他察觉到,紧了紧握她的手。
姜澜垂了垂眼帘,虽说她一直盼着的就是贝依能够高嫁,但嫁给权势和嫁给爱情,是全然不同的两条路。
若是嫁给权势,她会用尽浑身解数教贝依如何保护好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可是现在,她要嫁给爱情,面对一个永远拿捏不住的人。
“黎先生,你能保证,永远尊重她爱护她,不家暴不出轨?”
“我可以发誓。”黎樗毫不犹豫。
“也不能逼她生儿子,我不管你家有没有皇位要继承。”姜澜步步紧逼,贝依却傻眼了。话题要进展这么快的吗?
“我都可以发誓,未来是否生育,由贝依全权决定。况且现在,她还太小。”黎樗像是想象了下她生育的场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小楼内旧钟点点,小楼外流水潺潺。
琉璃橙色的夕阳柔辉透过竹窗洒进来,黎樗起身准备告辞。
姜澜幽幽看着贝依,“你……”
“我跟他一起,”贝依抱住黎樗胳膊,冲姜澜笑得无辜,“嘿嘿。”
姜澜沉思片刻,终究开口,“先跟我进来一下。”
回程的车上,贝依仰倒在黎樗怀里,洋洋得意地举着手中的宝物。
“看!我们的玫瑰星辰回来啦!”
“是阿姨叫你进屋给你的?”黎樗应着她,手上顺势揉上白白一小团脸颊肉。
“嗯!”贝依重重点头,“恭喜你黎先生,你已经顺利通过女朋友家长认证,过了明路啦!”
黎樗低低笑得开怀,俯身在她额头落上一吻。
贝依却是微微出神,想着刚刚屋里妈妈对她说的话。
“你真的想好了?他那样的人,你永远玩不过也把握不住。你能有安全感吗?”
贝依细想了想,其实这一路上,她好像从未因为害怕得不到回应而停止释放爱意,她向来是这样敢爱的。因为她同样不会因为得不到这份爱情就失去立身之本,她依然聪明优秀到未来足以独当一面。
贝依突然觉得,她该感谢姜女士才对,便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安全感可以来源于自己呀,更何况,他也给我很多。”
“那他能一直爱你吗?你想没想过万一他变心,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他。”贝依这样回答。
她是确信无疑,可现在却仍是揪住他衬衫前襟,哼哼唧唧问他。
“黎先生,你说,你会不会一直爱我?”
“会。”黎樗不假思索。
他这一会闲来抚弄,竟又把女孩的脸蛋摩擦得粉红,黎樗眸色晦暗,而他也未再克制,冲着那一抹红便欺身吮吻而上,惊得贝依眼眸圆睁。
吻很快不止于揉磨脸颊嫩肉,唇齿相接,升了挡板的密闭空间内,安静得能听见朝露衔花蜜的声音。
一吻终了,却以分不清是谁的温度双双蒸红了耳尖,气息眷恋不舍之间,黎樗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