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雪知道了。”黑衣女子回头,笑着点了点她的替身:“陈心瑜陈四小姐,你病的不轻,咳嗽又伤了嗓子,还是少说话不要乱动为好。”
过了一会,门外有人敲门。
黑衣的“周玉雪”出门去,侍女阿兰送她出了院子,外头等待的小厮领着她一路去了马房。
小厮赶着一辆马车出门,在门房那里交对牌,门房上的老头一看小厮的脸就叹气:“又是给四小姐请大夫啊?快去吧。”
马车一直把周玉雪送到下城区一间平时无人居住的小院门口,周管事从隔壁人家走出来,牵着马提着包袱,全都交给了“侄女”周玉雪。
周玉雪在小院内歇了歇脚。
天光刚亮时,周管事家大门打开了。
周管事的家是个三合院,正房是周管事跟夫人住的,东厢房住着周管事的儿子,西厢房住着周管事未嫁的小女儿和家里的老仆。
周管事是陈家医馆的大掌柜,是个大红人,附近人寻医问药或者求他办事的人多的很,一早就有人往他家门上来。
周管事的儿子小周管事这几年也出来帮着周管事打理事情,因此进了周家门的人,一大半都直接去东厢房找小周管事说话,另外有三五个人则进了正房。
正房的西间是周管事的书房,房里立着个大书架子冲着门,书架上没几本书,全是新新旧旧的账簿。
进书房的三五人熟门熟路绕到书架后头,只见屏风后面藏着一扇小门。
小门打开,就通往隔壁人家,周管事在里头坐着埋头算账,他身后也有一个大书架,那上头也堆着一大推账簿。
“周玉雪”,也就是陈四小姐陈心瑜,就站在书架旁边,随手拿了一本账簿翻看。
来的几个人是陈心瑜手里几家铺子的大掌柜,来跟陈心瑜报账的。
一通忙活到中午,掌柜们终于回去了。
周管事问:“小姐,您想吃点什么,我回去说一声让准备?”
陈心瑜摇头:“我有事,这就出去了。”
她半夜就出门,朝食没用,就吃了几块点心,肚子是早就饿了。
但她却想起来,阿瑶妹妹上回跟她提过,西集上有一家羊肉汤面好吃。
阿瑶的原话是:“这阴冷的天气,来上一碗热辣辣的羊肉汤,喝下去四肢百骸都暖热了。”
她听了,当时就想要尝尝。
吃过羊肉汤面,陈心瑜不紧不慢的骑马出了城。
等她赶到双峰村,来到阿瑶家门外时,陈心瑜又变成了“周玉雪”,敲响了阿瑶家的院门。
往常阿瑶看见周玉雪来,准要像个小麻雀一样,“玉雪姐姐”长、“玉雪姐姐”短的绕着她叽叽喳喳话多的不能停。
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扁了扁嘴有点蔫。
因为事情没办好:“玉雪姐姐,昨天我跟挖药草的哥哥说了你的事情,他比较有顾虑,我今天带你去再找他好好说说吧。”
阿瑶说完,又赶紧为雷雨哥找补:“其实我雷雨哥是很好的人,他说太小的块根还是留在山里长大比较好,现在全都挖走了,来年就没有了。”
周玉雪听到这个说法,露出了颇为诧异的眼神:“他是这样说的?”
阿瑶点头。
“可是,他不挖走太小的块根,别人如果遇到了,也不一定就会留下,到时候他不是自己吃亏吗?”
周玉雪问出这个问题时,眼神晦暗了一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是因为赶尽杀绝的人,远比愿意留种的人多得多,才会导致如今膝仗草几乎要绝迹的局面。
阿瑶一听,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我也问过雷雨哥这个问题,雷雨哥说,别人怎么想他管不了,但是他自己是一定会这样做的。”
周玉雪听完阿瑶的话,她笑眯眯的看着阿瑶:“阿瑶妹妹,这个雷雨哥是你什么人啊?你一直都在帮他说好话,你们关系很亲密吗?”
“没有没有!”阿瑶急了,脸颊都微微发红,不知道到底是急还是羞的匆忙解释:“我是怕玉雪姐姐你误会雷雨哥,他不是贪财的人,哎呀玉雪姐姐!我不跟你说了!”
阿瑶使了小性子,赌气的一甩手。
周玉雪爽朗的笑起来,她用肩膀轻轻碰了碰阿瑶的肩:“好啦好啦,姐姐给你赔不是,是姐姐不好乱说话,你真的要不理我了吗?”
她还特地学着阿瑶的样子,做出委屈的表情来,一下子就把阿瑶给逗笑了。
虽然刘雷雨不愿意将小的块根挖出来卖给周玉雪,而且她也说大的块根都卖完了,以后也不一定会再有,但周玉雪还是决定要去见她一面。
阿瑶一路领着她来到了刘雷雨家的老屋门外,抬手敲门。
刘雷雨很快就出来了,只是她把大门刚拉开一条小缝,往外一看见阿瑶的脸,立即“哐”的一声,用力把大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