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说实话现在没买缰绳,我也不敢骑驴啦!”阿瑶承认错误速度又快态度又好,真是叫谁也不忍心再去苛责他了。
小食店在这西集的边边角落里,本也没什么生意,刘雷雨结账除了面钱,又多给了两文钱,看店的阿婆就喜笑颜开的答应让母亲杨氏和两头驴都留在店里店外歇脚。
刘雷雨跟阿瑶这才结伴离去。
阿瑶曾提过周管事好酒,刘雷雨便想着先去酒馆打点好酒。
谁知才走到半道上,阿瑶就把刘雷雨拦住了:“雷雨哥,其实我骗你的,并不是周管事要见咱们。”
阿瑶语气凝重,刘雷雨心一下揪了起来:“那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你记得咱们
第一回卖出去的膝杖草块根,有一根特别大的。”
“嗯,记得,难道那根块根出了问题?”
阿瑶摇头,又马上点头:“是有点问题。当时那根块根,被周管事当场送走了,他跟我说是送去了上城区的贵人家里,今天那位贵人家里来了人,点名要找挖到块根的人。贵人我没见着,是周管事命令阿爷来找我的,阿爷好话说尽又送了银子,周管事才说,来的是陈家主家的人。”
这一点刘雷雨倒是曾有过耳闻。
黑瓮城中有个陈姓大家族,那陈家医馆的馆主就是陈家旁支的人,而前朝曾出过太医的是陈家的主支。
这样的大户人家,对刘雷雨和阿瑶来说,那是高高在上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家。
刘雷雨定了定心神,开口劝慰阿瑶:“阿瑶咱们先别慌,我卖出去的那根块根,品质是不可能有问题的,陈家主家的人找上门来,兴许不是什么坏事呢,你不是说当时块根送上去后,陈家人还给了打赏吗!”
阿瑶皱着眉头想了想:“当时周管事拿了赏钱回来分给我时,倒确实是喜气洋洋的没错。”
刘雷雨立即大声道:“那就对了!今天那周管事来找挖药人,你可瞧见他态度如何?”
阿瑶摇头:“医馆里不容许闲杂人等乱走,我一直守在杂物间里帮阿爷做事,倒没能亲眼见到周管事。”
“也不要紧。”这回轮到刘雷雨一派轻松的姿态:“既然周管事要找挖药人,这药是我挖来的,什么情况只有我清楚,那我就亲自去拜见他。阿瑶你等会还去阿爷那里,周管事既然上午没有为难你和阿爷,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阿瑶一听立即摇头:“那怎么行,雷雨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刘雷雨故意与她开玩笑:“阿瑶你莫不是担心陈家又赏了银子被我独吞?”
“扑哧”一声,阿瑶竟被她逗乐了。
就这样,刘雷雨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见陈家的人,阿瑶不同意她就插科打诨。
等一路走到了陈家医馆,阿瑶实在是泄了气,便妥协了:“那这样,雷雨哥你一个人去,我跟阿爷反正就在医馆里,真有什么事喊一声我们也能听到了。”
她这样一说,其实自己也知道是无用。
那陈家势大,刘雷雨也好,阿瑶和阿爷也罢,在陈家面前都不过是只蝼蚁。
一只蝼蚁,与三只蝼蚁,对于巨象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从医馆侧门进去后,刘雷雨恭恭敬敬的在门房等了一会,周管事就亲自来找她了。
周管事约莫三四十岁,是个瘦高的男人,眉眼有神不怒自威,看着是十分有威严的人。
刘雷雨送上了她带来的酒水和点心,周管事只让她放在一边,没说收或者不收。
这态度倒让刘雷雨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周管事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叮嘱她等会见到了贵人,说话行事都注意些,不该看的地方别看,否则惹恼了贵人,连带他也要吃挂落。
刘雷雨一一答应下来,她以前就听母亲说过,贵人们大都不喜欢被下面的人直愣愣盯着看,这是冒犯是大不敬。
见状,周管事便领着刘雷雨去了一间会客室。
因为地处医馆,会客室里也飘着淡淡苦涩的药气。
周管事并不进去,他隔着几步远给刘雷雨指了指会客室的门,随后便自己转身走了。
刘雷雨跨过门槛走进去,匆匆一瞥发现正对着门竖着一张大画屏,画屏后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在刘雷雨走进去之后就停住了。
他规规矩矩的在画屏前方五步远处停下站好,举手弓腰冲着画屏后面行了个礼:“小民刘雷雨,拜见贵人。”
过了一会,画屏后面传出一个女声:“刘雷雨,我家主人问你,三个月前你是否挖到过一根膝杖草块根?”
“对,重约一斤,正是小民亲手从双峰山中挖出来的。”刘雷雨并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