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让我们这就出发吧!”阿瑶快手收拾好了她们两人的被褥,还催促起刘雷雨来:“往前走约莫一个时辰有个小镇,咱们到镇子上去吃早饭!”
看着阿瑶这样充满元气的模样,刘雷雨也感觉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从双峰村到京城,路上要走一个来月。
杨启那边的车队自从接到了杨氏之后,就一直以急行军的速度往京城赶。
杨氏发觉了不对劲,她找上杨启,杨启也只是打着哈哈敷衍,说他想早点回家。
不过,杨氏原本也没指望杨启会跟他说实话。
对于杨启这个名义上的兄长,杨氏一向是没什么好感的。
最初的时候,她被杨将军收养成了义女,住在杨将军府上时,她一直都是跟杨家老太君生活。
杨将军常年在外征战,每年在府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将军夫人对杨氏十分冷淡,也就维持了表面的体面而已,并没有一星半点“母女之情”。
而杨启作为嫡子,自然也是跟他母亲一条心,对杨氏也是冷淡待之。
后来一向常胜的杨将军突然兵败,拖着残躯回到了京城里,挨了皇帝一通教训,连铠甲都给扒了,回家养老。
当时杨启已经弱冠,他倒不是京城里常见的那种花天酒地的二世祖,反而一心想在官场上博出一番天地来。
从那时候起,杨氏才真正瞧不起杨启来。
杨启越是想“上进”,就越是瞧不起自家吃了败仗的亲爹。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杨将军一生光明磊落,他分明是被人陷害了。
偏偏他唯一的独子竟然看不透。
再后来就是政变了,前朝皇帝也被人从龙椅上赶了下来。
杨将军哪怕早就被夺了将军名号,也一直衷心护主,他又向来在军中极有声望,新帝上位,当然不可能容他。
宫变当夜,杨府起了一把无名的烈火,烧红了半边天。
就是在那个夜里,原本应该与养父一家葬身火海的杨氏,跟着刘大柱私奔走了。
而杨启竟然也没事。
他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南诏国的“献国侯”。
听听这名字,不知他是每个夜里如何安眠的,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面对父老族亲。
虽然杨启不肯跟杨氏说实话,他每日避开杨氏不敢碰面,但从他行事上看,倒并不敢对杨氏有半分怠慢。
哪怕赶路途中条件艰苦,他依然安排了下人将杨氏的衣食住行打理的精心精致。
虽然杨氏早已不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十几年,但哪怕她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也得承认,杨启是用了心的。
这样一来,杨启大约是所图何事,杨氏心里也有了猜测。
她心里早有打算,便每日安安心心的等着。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眼看着临近京城,杨氏慢慢发现,杨启赶路的速度越发急切起来了。
只要不是人疲马倦到了极限,他们根本不会进驿站休息。
杨启甚至舍了好几辆装着粗重行李的马车,只余下一辆他乘坐的马车,一辆杨氏乘坐的马车。
他这次出行带了二十余位手下,到了这时候,这二十余人每人一骑,赶路之时前后左右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这一日到了傍晚时分,杨启的车队赶到了进京城前的最后一个驿站。
他们日夜兼程赶了两天的路,这会儿却不得不停下来休整一番,等明日再一鼓作气赶往京城去。
杨氏从马车上下来,一路也不多话,径直去了房间里休息。
她身后跟了一个粗壮的丫鬟,那人与其说是杨启安排来“伺候”杨氏的,倒不如说是“监视”。
长途乘坐马车,那滋味确实不大好受,筋骨感觉都要被颠散了架。
杨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丫鬟就一声不响的在门边站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杨氏突然听见外头闹哄哄了起来。
这驿站因为临近京城,是个挺大的驿站,往来车马络绎不绝。
然而杨启毕竟“身份尊贵”,堂堂侯爷,他一到,就立即命令驿站立即关了门,闲杂人等全都赶了出去,不准打扰侯爷休息。
正好今天驿站里头往来的,也没人官位能高过这位“献国侯”,当即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腾出了地方。
然而偏偏有这么一辆马车上头,下来两个不起眼的草民,硬是拉住了杨启的手下,胡乱打听起来。
“请问,诸位可是献国侯杨老爷的手下?”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刘雷雨和阿瑶。
只见她俩都做男装打扮,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看着像是吃尽了苦头的模样。
这是真的。
要知道,她们俩本就比杨氏晚了一天出门,一路上杨启又是急行军,她俩为了能追上杨启的车队,那真是马不停蹄片刻不敢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