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氏的声音沉静如水:“你说那玉坠是刘大柱的,那就真的是吗?谁能做证?玉坠上有名字记号吗?”
“你,你怎么?”刘香月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氏:“别人不知道这玉坠,你也不知道吗?你怎么敢这样说!”
但杨氏铁了心,她一甩头,拉起刘雷雨就要走:“我家刘大柱是个粗人,我从没见过他带什么玉坠,我只知道他进山打猎失足坠崖死了!”
刘雷雨手足无措的被杨氏带着往前走,她看着母亲,根本不知道母亲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那玉坠,分明应该是真的呀!
母亲难道连真相也不要了,她不想为父亲报仇了吗!
“娘,我们可以去报官,我们……”
“闭嘴。”杨氏粗声粗气的喝止了刘雷雨,不准她继续往下说。
刘香月眼看着杨氏与刘雷雨当真越跑越远,她跳着脚,愤怒的从破庙里冲出来:“等以后杨家找来的时候,你们别后悔!”
杨氏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猛地回过头去:“你说什么!”
杨氏这时候脸上的表情,才当真像是要吃人。
不要说刘香月,连刘雷雨都被吓住了。
刘雷雨只听到刘香月提了一句“杨家”,母亲就突然爆发了。
这个“杨家”,是母亲的娘家吗?
然而从小到大,刘雷雨几乎没有听母亲提起过杨家。
这里头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刘雷雨这会儿根本不敢问,她甚至拉不住母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冲着刘香月走过去。
“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当年你爹杀了我夫君,拿你的命来还也是一样的!”
杨氏动了真怒,她眼中杀意分明,看向刘香月的眼神里,丝毫不见了半分怜悯。
刘香月被吓得当场瘫倒在地上:“我,我说什么?你不是姓杨吗?”
她怂了,后头的话不敢说出口。
杨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哪个杨家?你知道点什么,我再给你个机会,全说出来。”
此时此刻,杨氏的模样,犹如杀神。
刘雷雨哪里见过母亲这般模样,她自己都吓得腿软。
但刘香月在母亲手下,甚至已经翻起了白眼,她死死抓住杨氏的手,两条腿拼命在地上挣扎。
刘雷雨一看心道不好,她赶紧冲过去,扶住了杨氏的胳膊:“娘,娘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杨氏根本不为所动,刘雷雨只得凑到杨氏耳边:“这刘香月是重生的,她活过两辈子,她说的杨家,应该是她上辈子听来的事情。”
重生这件事,何等的难以想象。
但刘雷雨就这样说了出来,语气十分笃定。
杨氏狐疑的看了看刘雷雨,她暂时没有发问,但到底松开了刘香月。
刘香月跌到地上,捂着脖子拼命的咳喘,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杨氏不过瞪她一眼,她立即缩成一团,哭喊着求饶:“我说,我说,不要杀我!”
上辈子,刘香月二十来岁的时候,有一回她回娘家,恰好赶上双峰村里来了一队车马。
那马车上挂着“杨”字的牌子,车里下来个锦衣华服的大老爷,手中握着一只玉坠,说要找失散多年的妹子。
那玉坠就是个漆黑的阴鱼形状。
墨玉本就罕见,价值连城,刘香月当时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但当年杨家找来的时候,杨氏早就死了,刘雷雨也数年杳无音讯。
当时刘里正并没有将自己手里的阳鱼玉坠拿出来,他只是客客气气的领着杨老爷祭扫了杨氏和刘大柱合葬的墓。
等到杨老爷走了之后,刘里正趁着月黑风高,想偷偷把阳鱼玉坠砸碎扔掉。
当时刘香月正好躲在刘里正房中,想偷些钱财花用,结果意外撞见了这一幕。
后来刘里正把刘香月扭送回了老鳏夫家里,跟老鳏夫灌了迷魂汤,老鳏夫于是加倍虐待刘香月,没出两年刘香月就熬不下去死了。
刘香月说完这一切,也是伤心到了极点,干脆破罐子破摔,仰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凭什么要受这些罪,我又做错了什么!明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现在这条命就是补偿给我的,还有刘雷雨,你也是老天爷补给我的!”
她哭的撕心裂肺,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但看向刘雷雨的眼光,却如狼似虎一样凶狠:“这已经是我给你的第三次机会了!第一次我找了媒婆去你家说亲,你把我拒绝了;第二次我主动找你,你没有理我;今天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想过再回去!你必须娶我!”
刘香月癫狂了,她又仇恨的看着杨氏:“来啊,有本事你当场杀了我呀,我今天要是没死,我回去找我爹,就说刘雷雨把我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