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雷雨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等她醒来后,昨天隐隐冒头的着凉症状果然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头不疼了,喷嚏也不打了,浑身感觉又充满了力气。
刘雷雨也不知道自己昨天的情况到底是真的因为着凉,还是因为胖丸子回来的缘故。
不过刘雷雨也没在意,她特意进空间去跟嫩芽问候了早上好,然而才起了床。
母亲一大早已经在做家务,家里现在住的房子是陈家派人来给盖的,又大又气派。
只是地方大了,打扫起来就麻烦。
去年一年家里几乎没住人,屋子里里外外到处都是灰尘,墙角里还结了蛛网。
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她说大过年的,家里这样脏也不好看,便一直忙着打扫。
冬日的早晨,冷风吹得人缩手缩脚,然而母亲却忙出了一头细汗。
她打了水来擦洗门窗,衣袖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手腕来,被冷风吹得通红。
刘雷雨伸手试了试水温,冻得她“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娘,你怎么打的凉水?”
母亲不以为意:“我忙里忙外的,倒不觉得冷。你身体可好了?还是不要到外头来吹风。”
刘雷雨倔强的不听:“哪有不冷的,娘你听我的,这些粗活不要再做了,我今天就去黑瓮城,找人牙子买个粗使婆子回来吧。”
母亲吓了一跳:“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就说起买人的话了!”
刘雷雨一听,就知道母亲肯定没把她昨天说要买山头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是说真的,娘,从今年起我不想再躲到深山里去住了。我就打算把双峰山旁边的静山买下来,到时候咱们自家建了庄子,总要有几个人手帮忙做事。”
母亲见刘雷雨的模样确实不是开玩笑,她当场板下脸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挣了一千两银子很多?你可知道买山头建庄子要花费多少?更别说还要养人?”
更何况,买山头是要去黑瓮城找官府立契书的,只有男子才能在契书上按手印。
刘家只有她们娘两个,根本没有男丁。
刘雷雨假扮男儿,一直躲在双峰山这小破村子里,无人来查倒是无所谓。
一旦买了山头,那就真是招人眼红了。
万一到时候刘雷雨的身份再被揭露,那就是欺诈的死罪,不仅家产都要被剥夺,连人也要被抓去下大狱。
不管刘雷雨怎么说,母亲就是不同意。
娘俩争了小半晌,谁都不肯妥协。
结果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刘雷雨家竟然来了客人,而且是位特殊的不请自来的客人。
是个媒婆。
这媒婆不是双峰村里的人,不过这附近的村村寨寨,谁家有适龄的儿郎女郎,她都知道,平日里就一直以保媒拉纤为营生。
她一进刘雷雨家的门,不顾刘雷雨与杨氏脸上明显的错愕表情,拉着杨氏就把刘雷雨一顿好夸。
说什么刘家儿郎一表人才,有大出息,不逊其父威名之类的话。
杨氏当真是吓着了。
要知道,媒婆登门,登的可是养女儿的人家,是上门说亲的。
她只当是刘雷雨的女儿身被人知道了,当场吓得表情都变了。
幸好她还算稳重,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敷衍着跟媒婆套话。
而这媒婆上门来,其实是受了一户有女郎的人家所托。
她不好直接把女儿家的名字说出来,倒显得女儿家上赶着。
再说,往常有儿郎的人家,看到她路过都没有不讨好套近乎的。
她便在杨氏面前也拿了拿乔,指望等杨氏识相些,送上些茶钱来。
然而,杨氏油盐不进,车轱辘一样只跟媒婆说些新年好,万事大吉之类的吉利话。
媒婆一看不行了,只得自己说出来,双峰村里有一家人家,娇养的女儿看中了刘雷雨,想与刘雷雨做亲。
刘雷雨一听,心怦怦乱跳,会是谁?
她不知为什么,本能的觉得,会不会是阿瑶来向她提亲了啊!
她之前可是把阿瑶给拒绝了,不肯去阿瑶家提亲,只肯先结拜成兄妹的。
这边刘雷雨纠结万分,眼巴巴的看着媒婆,就等着媒婆说出女儿家是谁。
那媒婆一看刘雷雨这模样,她人精一样的,立马就知道有戏,因此故意瞒下了女儿家的名字不说,等着拿好处。
哪里知道,杨氏根本没看刘雷雨的表情,她直接如释重负的一声长叹,当场就把媒婆给拒绝了:“婶子,您看我家这条件,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我儿雷雨又年纪还小,这时候给他娶个媳妇进门来,那真是磋磨人家姑娘家了,嫁进门就得帮着我这老婆子家里家外的操持。我也是当娘的人,哪里舍得叫别人家姑娘来我家受苦,且等几年,等我雷雨再有些出息,挣出些家底来,说亲事也好有底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