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聋了耳聋了!
什么都听不见了!
垂垂老矣,耳聋眼花, 是谁在他跟前说话?
陆压忍俊不禁, 把哭得满脸泪的小十太子拉起来, 给擦眼泪, “好啦,不哭啦,若不是你跑去悟空的花果山放火,他哪里会叫黄龙用水喷你!”
前前后后说起来,小十太子只能说得个“活该”二字!
这状就是告去天帝天后那里,也是小十太子没理。
而且这傻孩子,白涨了些年纪,竟不知你师父最喜欢毛绒绒的?
非要顾及脸面,一味地维系道体,就连来告状都不肯幻回原形。
你这会儿要是变回小黄鸡的样子扑到你师父怀里去哭,你师父早就帮你出气去了!
小十太子,“呜呜呜……”爹不疼娘不爱,他师父也不理他了……
多宝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哐当一声将一摞厚厚的账簿丢在地上,理直气壮地道,“师父,这部分账徒儿算不清楚,师父帮帮我!您弄完了放这儿就行,等会我叫乌云来收!”
说完抱抱拳,转身就走,顺便把小十太子也拎走了:他忙着呢,可没工夫跟师父客气来客气去的!
而且也不能放任小十在这儿撒娇耍赖,多耽误师父干活呢!
小十太子在大师兄手中耷拉成一只软骨猫……
呜呜呜……
大师兄也好残忍~
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通天苦大仇深地看着那高高一摞账簿,伸手一指,对着陆压道,“好久没看你喷火了,来,喷一个叫师兄瞧瞧,看你退步了没有!”
陆压哭笑不得,把笔墨纸砚给上清准备好,摆放在桌案上,“师兄,不要耍无赖,好好弄,等会儿乌云来了,若是收不回账册,又要哭了。”
“你不想再看他哭得满屋子都是水了吧?”
通天咣几一声把自己砸在桌案上,气息奄奄地道,“我自己现在就能哭得满屋子都是水你信不信……”
陆压噗嗤一乐,趴在通天耳边嘀咕了几句,通天眼睛一亮,“真的!?”
陆压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快点弄,弄好了我们就走!”反正日子也快到了,与其叫上清日日坐立不安地守着日子算数,还不如他们两个提早开溜。
好嘞!
通天一手笔墨,一手账簿,哗哗哗翻得飞快,不到一时半刻,便将那一大摞账簿清得干干净净,错处都标记了出来,来往支出皆一清二楚,没有半分疏漏。
上清小仙君把手中毛笔往笔洗里一丢,“完事儿了!”
陆压站起身拉了他一把,“咱们且小声些,悄悄出门,不要叫发现了!”
通天自然依言而行。
等乌云带着青狮白象来正殿取账簿,瞧见的便是在桌案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簿子。
老爷和师叔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难不成翘班了?
乌云心里一慌,扑上来检查,见账面都算清理顺了,这才松了口气。
带着账簿出了门,乌云奇怪地问守在门口的貔貅道,“老爷哪里去了?”
貔貅正在打瞌睡,闻言抬起沉重发粘的眼皮道,“老爷在屋里,师兄进去吧!”
说完了才觉得不对,“你刚是不是来过?还是我在做梦?”
做个屁梦!
乌云跳起来打这懒虫,“老爷不在屋里!师叔也没在!”
貔貅这才醒过神来,索性幻回原形,正大光明地趴在地上,含含糊糊地道,“那就是去天庭了吧?刚才小十太子不是来?”告状精回回惹事回回打不过,回回告状回回都得老爷去处理,烦死个人。
哦……
那也有可能。
乌云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便没多深思,带着人走了。
等通天和陆压在下界给徒儿们传回信来,乌云和貔貅又叫多宝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两个圣人身上各自带了好些禁制,降落到凡间,一落地,陆压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这空气之中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红云圣人目瞪口呆,“这是当年洪荒?如今的凡间?师兄我们是不是跑错了时空,跑到什么魔界来了?”
这空气之中,怎么尽是毒素?
通天叹口气,拍拍陆压肩膀,“难为你跟我走一遭。”
陆压眼泪都下来了,“师兄前世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年?这也太苦了……”
两人相伴日久,通天也不欲瞒着陆压,已经慢慢地将自己三世为人的事一一地讲给了他听。
包括自己的心念心结。
若非如此,陆压也不会惦记着与上清一起来在下界,消恩除怨。
见陆压满脸心疼和痛惜,通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是我,是我的一缕神念的转世投胎……”
陆压尤自愤愤,“那与师兄也没什么分别,反而更糟了!没有法力,师兄无法自保,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