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多少年的生死一线终于令他感到了不对劲。
而屋内,公子策大概觉得身子开始发冷,他整了下衣襟,看着魏宁,似乎在催促他的回答。
这实在是个令人感到压迫的人。
魏宁重新取了一根针,笑吟吟地答道:“三殿下说笑了,老夫盘桓留歌城多年,没见过太子,自然不知这问题该如何回答。”
他拽过公子策的手,握上他的脉,测算着毒发时间。
“先生手很凉。”公子策看着他:“是穿少了么?”
说完,紧咬了下唇。
季骨毒毒发最初的感受就是疼痛,无论从哪里开始疼,都是筋脉连着骨头针扎般的开始在体内游走。
魏宁知道这是公子策向来忍而不发。
即便疼的受不住,也只是紧咬牙关而已。
他不再回话,挑了针出来:“殿下何处疼痛,可以告知老夫,剔骨疗毒,这便要开始剔骨了,殿下请忍一忍。”
沈轻白在门外待不住,他进了屋来,重重地拧着眉看向公子策。
公子策额头已经微微汗湿,面上没有多痛苦,可整个身子却紧绷到了极致。
季骨毒发!
魏宁踱步过去关门:“更深露重,免得殿下受了凉。”
钟窕被关在院子外。
就在沈轻白觉得眼下这场景越来越奇怪时,屏风后传来了一声响动。
「啪」「啪」——
击掌的声音清脆,而后是一道熟悉的倨傲声:“让本宫来瞧瞧,我们阿策这是怎么了?”
第34章 兄长管教弟弟,那都是应该的
这道声音简直带着满满的恶意嘲讽。
沈轻白刹那间就拔出了腰侧剑,「锵」一声猛响,剑尖直指来人——
那张与公子策长相几乎雷同的脸从屏风内露出来,不同的是他一身邪气。
被剑直指他也丝毫不惧,反而步步上前,两指夹住剑端轻轻推开。
公子凝回眸冲公子策道:“你养的这条狗,倒是会咬人了。”
房顶的瓦砾不知何时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排轻工上乘的暗卫毫无声响地落在公子凝身后。
这是西梁皇宫的影卫,个个武功高强卓越。
沈轻白几乎白了一张脸:“你们……究竟是何时到的大兆?!”
年前公子凝曾经催促主子回朝,主子没有理会。
过后公子凝便也再没有消息传出。
可是今夜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为何会出现在大兆呢?
沈轻白并不是全然不思考,这几日他隐约有感到怪异,只是根本没有往公子凝身上想。
更没有……往魏宁身上想。
他剑锋一转,横在了魏宁的脖子上,整个人被愤怒充斥着:“魏宁!你与他里应外合!”
根本不是要解毒。
根本不可能解什么毒,魏宁早就算计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得主子季骨毒发!
魏宁被剑抵得往后仰,整个人也无太大的表情。
反倒是公子凝的人,全都拔出了剑,朝沈轻白刺去!
眼看打斗一触即发,公子凝却只是抿着唇。
“弟弟,这里可是钟府,打起来你就不怕外头那位钟姑娘听见?”
此刻沈轻白才将视线投向公子策。
主子斜倚在榻上,面色分明已经是难看至极,额角的汗湿在寒夜里显得格外讽刺。
心底一片酸涩。
从小到大,不论主子多努力,他始终活在公子凝的控制下。
季骨毒跟了主子十多年,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摆脱。
可谁曾想过,就连魏宁都是假的!
“主子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
魏宁不说话,将头瞥到一边。
公子凝走上前来,捏住公子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在他侧脸上拍了拍。
他此刻的笑意依旧嘲讽:“想知道为什么魏宁背叛你?很简单啊,因为一开始他便不是你的人。”
公子凝神情倨傲,势要将公子策的自尊踩碎。
“阿策啊,这几年你步步踏上主帅的位子,统领了三军,是不是渐渐的,就以为自己脱离了父皇与本宫的手掌心了?”
公子策低低咳了两声,他此刻看起来太脆弱,如同以往的无数次,他在公子凝面前,被季骨毒折腾的理智全无。
“皇…兄,你费尽心思,将魏宁……安插到我身边,为的是什么?”
“为什么啊?”公子凝玩味地笑,那笑容听着有几分疯子的味道。
“为什么呢……因为看见你如今像一条死狗般趴在这里,见你希望落空,对本宫来说,都是极大的快感!”
公子凝扬手一指院子外,怒道:“你以为你做了什么本宫能不知道?不自量力,跑到大兆来帮钟家,你想做什么?赢得钟家对你的感激涕零,来日好回到西梁跟我争抢皇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