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成了另一个人的附庸,那会是件很可悲的事。”她感叹道。
吉祥目露茫然:“小姐,奴婢……不懂。”
贵女,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前朝,女子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现在的大朝,虽对女子宽容许多,但多数官家贵眷也还是不愿抛头露面。
阮灵儿抿了下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很耐心的解释道:“假如只能我们两个一起生活,而我们之间,只有你会煮饭,我想吃饱肚子,只能吃/你煮的饭。”
“那么有朝一日,你不舒服了,无法起身煮饭,我们是不是就没有饭吃了?”她问道。
吉祥似懂非懂的点头:“是……”
“在比如,有一天你突然不想给我煮饭了,那我是不是就要饿肚子了?”阮灵儿继续问道。
吉祥皱眉:“可是,奴婢不可能不给小姐煮饭啊。”
阮灵儿一噎:“……”
觉得有些道理,跟吉祥这种一直被灌输「服从」理念的暗卫,是说不清楚的。
“我问你,你在我身边能做什么?”她叹了口气:“你会武功,可以保护我,对吗?”
吉祥点点头。
阮灵儿:“你会武功,这是你的价值。你可以保护我,这是你的作用。”
吉祥沉默了许久,问道:“小姐是希望,王爷能够需要您,是吗?”
阮灵儿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王爷心爱小姐,无论小姐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王爷也都是需要小姐的啊。”吉祥又道。
阮灵儿噎住了。
是啊,只要感情足够真挚,即便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她也是被需要的那个。
可……她还是不安。
这种不安,来源于时代,并非个人。
吉祥默默咽下了那句「小姐是不是不够信任王爷」的询问。
已经知道了答案,何故还要多此一举。
阮灵儿轻飘飘一句:“起来吧。”
便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杯盏里的波纹发呆。
没过多久,赤心被如意带了过来。
一改以往的精神奕奕,此时的赤心,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圈下还带着些乌青。
比上一次见面,瘦了至少十斤的样子。
阮灵儿吓了一跳:“你这是去做贼了吗。”
赤心尴尬一笑,可不是去做贼了吗!
郭字萱那毒妇还真是狡兔三窟,他们几个人没日没夜蹲守,到现在才刚有些眉目!
但这话,不能告诉阮灵儿:“最近有些事忙,阮小姐找属下,是有什么事吩咐?”
阮灵儿抿唇,听出赤心隐瞒了东西。
但这些她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赤心的身体情况。
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明显是受了伤的。
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伤……跟她想知道的真实的王府,有些关系。
她压下猜疑,轻笑道:“吩咐不敢当,不过是有点事,想请你解惑。”
而后冲吉祥吩咐道:“去给赤心侍卫泡杯参茶补一补。”
吉祥了然的带着如意退了出去。
赤心诧异看着她:“阮小姐有什么只管问便是了,属下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灵儿点头,却没有着急发问。
侧了侧身,捏着茶杯盖轻且有规律的敲击着杯盏。
瓷器碰撞的嗡鸣声,一下又一下的钻进赤心耳中,不肖片刻功夫,他眸光有些涣散。
阮灵儿见状,忙放下杯盖,上前两步探上赤心的脉息。
微微皱眉,受伤,且已经因未曾处理,有了炎症,起了热。
她盯着赤心的眼睛:“伤在何处?”
赤心目光呆滞的回道:“背上。”
阮灵儿绕到他背后,扯开衣领往里面看了一眼,被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单是拉开衣领,就能闻到伤口溃脓的味道。
就在她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赤心突然抬手捂住了后领。
奇怪又警惕的回头看着阮灵儿:“阮小姐什么时候到我身后来的?扯我衣领做什么?”
阮灵儿短促的慌乱后,轻咳一声:“我到这边拿个东西,不小心脚崴了一下。”
说着,还故作不满的率先呛声道:“什么扯你衣领,不过扶你一下,瞧你把话说的。”
赤心皱着眉,内心仍觉得奇怪。
刚才正说话呢,怎么突然阮灵儿就跑他身后去了?
这感觉……就像他中间少了一段记忆?
他盯着阮灵儿:“阮小姐你……”
第180章 灵儿,你不该来这儿的
“怎么?”阮灵儿坦然的迎上赤心的视线。
这坦荡的样子,倒是把赤心整迷糊了。
皱了皱眉,难道刚才是他恍惚了?
想着,倒也真有这种可能。近来因为后背的伤势起烧,时不时的确实有些精神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