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真...”
看着他一样猩红的双眼,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要过来!”
他冲我吼了一声,令我急匆匆的脚步顿在原地。
“温招娣,不许你再往前一步!”
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齿在说,仿佛是在面对一个恨极的仇人。
自从上次和他分别,虽然只隔了短短几天,对我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他让我不要去冥界的时候,我心里在担心他的冥王庆典顺利与否;
我在水潭生死一线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不要给墨真增加负担;
绿潮把我抓来折磨的时候,我不想自己成为她用来要挟墨真的砝码,想尽办法要逃出去;
逃出去被修灵者拦住的时候,我宁愿被重新抓回关着,也要尽力克制自己不使用身体里的力量;
我被绿潮羞辱,讥讽,连冥懿乌镯都能取下来给她,不也是为了用自己的隐忍和妥协,换取调和矛盾的机会吗?
我视他为心中最信任,最依赖的人,所以,以为他也会信任我。
可是,现在的情形是,他视我为凶手,为仇敌。
“墨真,你听我解释...”
“休想再用花言巧语蒙骗墨真,眼见为实,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罪证!”
绿潮打断了我,根本不给我向墨真解释的机会。
“墨真,她就是「骷逆」,她一直在骗你!”
“城内发生了那么多惨案,你始终不肯相信是她所为。”
“好,现在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你总该幡然醒悟了吧?”
什么?城里发生的惨案也要算在我头上!
这不是妥妥的背锅吗?
“墨真,杀害修灵者的凶手真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一边着急地解释,一边不自主地往前。
不料,墨真看见我向他们靠近,立刻朝我甩出一个灵决。
猝不及防,我就被捆得结结实实,进退不得。
“我说过,不许你再往前一步!”
他还是那种眼神,还是那种口吻,怒火没有一丝的消退。
“墨真,不要再听她的狡辩,她在拖延时间,是为了让她身体里的「骷逆」能继续滋长。”
“墨真,你还在犹豫什么?再任她这样下去,冥界全部的修灵者,不,整个冥界都会毁在她的手里。”
我被捆得一动不能动,绿潮还在不停地拱火。
谁还没有长嘴,我能让你当着墨真的面,任凭你如此诋毁吗?
“墨真,你不要相信绿潮,就是她把我抓到冥界,把我关在弄渊宫。”
“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一个解释。”
“但是,城里那些被害的修灵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直被关在弄渊宫,半步都没有离开过。”
说着说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那些修灵者也是被吸干灵气而死,墨真也一直都没能查出凶手。
就说明,如果凶手真的是鸿音,那么现在她还会在城里疯狂作案。
正如绿潮所说,她需要时间,需要汲取能量,让自己的「骷逆」快速滋长。
而鸿音在三百万年前,给自己存下的最大砝码,阴差阳错地到了我的身体里面。
所以,她就需要用其他方法去弥补,会去杀害更多的修灵者。
“墨真,真正的「骷逆」还在逍遥法外,快去阻止她!”
我喊出这句话时,心里认定墨真一定会相信我。
因为,从他发现我身上的反骨,叮嘱我不要去冥界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相信我,保护我。
他想保护我,而我,更想保护他。
“墨真,你快放了我,我和你一起去找鸿音,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见我一边挣扎一边焦急地喊着,墨真松了松手,准备解开禁锢我的灵决。
“墨真,你还在相信她吗?还要执迷不悟到几时?”
绿潮很清楚地知道,墨真不是个没脑子的冥王,当然会分析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但是,对她私心来说,若现在不除掉我,就是后患无穷。
所以,她在灵决即将要解开之时,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虽然她受了伤,虽然没有刚才那股力量强大,但是我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更无法用体内的灵力与她对抗。
此刻,我就像一个任她宰割的羔羊,只能闭眼蜷缩着接受突如其来的一击。
“墨真!”
“你疯了吗?竟然为了她拦我?”
“你既然不愿意看着她死,又为什么不肯使用自己的灵力?”
“你以为这样牺牲自己,就能让所有修灵者放过她吗?”
耳边是绿潮疯狂的喊叫,我感觉身前的影子颤抖了一瞬。
这才知道,墨真刚才是实打实地用身体接住了绿潮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