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人家驱车几十公里去买糖已是再平常不过。又或是自己在购物广场享受空调下午茶，让小司机在大太阳地里站着等，一晒就是四五个小时。
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人，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没出息。
直到于家败落，凤凰落架，平常交好的姐妹全都开始躲她，唯独小司机不离不弃。
于婉清强压着内心不甘与愤恨，终于肯给小司机一点甜头，不然她就真没饭吃了。
后来苏晗找到她带回去，语气温柔地安抚，“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有我在，不会让你受苦。”
于婉清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心里却觉着苏晗是在施舍自己，趁她落魄羞辱她。
苏晗有满房子的漂亮衣服包包首饰，可是自己以前也有啊！她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还要拿出来炫耀！
还有苏晗那个老公，虽然没什么钱，可人家好歹是正经大学毕业，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反观自己，家破人亡，还要被迫委身一个司机，这种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客厅只开了盏壁灯。
于婉清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年轻时和苏晗的合影，“如果不是你假好心多管闲事，怎么会落得这种下场？小晗，不是我要抢你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你知道我心气高，还变着方法在我面前炫耀，这不就是在变相说明，我于婉清在你苏晗面前就是一个乞丐！”
“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个破公司就快倒闭了，这栋房子也即将归我，怎么样？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于婉清举起手中相框发了疯般砸向墙面，碎玻璃立时四散一地。
她看着掉在地上的照片，切齿道：“活该！”
*
苏若锦揉揉惺忪睡眼，看到窗外月上中天，知觉自己睡了很久。身侧那人抱着她，偏头靠在她发顶上，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香。
苏若锦不敢动，怕吵醒沈五八，又想看看时间，动作极轻地去够手包。
感觉到她动作，沈席玉蹭了下她发顶，苏若锦倒吸一口气，莹白手臂定格般顿在空气中。
又等了须臾，旁边没再发出动静，苏若锦心下一沉，复又伸手去够。
“唔...醒了...”
头顶传来悦耳的男声，染着浅淡鼻音，尾音轻轻挑，像极了刚起床伸懒腰的猫。
“再睡会？”懒洋洋的，好听得不讲道理。
沈席玉缓缓吸气，炙热吐息落下，散开一片温热，肌肉线条均匀的手臂紧了紧。
“上去睡，这里不舒服。”苏若锦声音很轻。
似乎是美梦被扰，沈席玉有点不乐意。
修长手臂搭上椅背，偏头看她，神色恹恹，“搅了我的好梦，你得补偿。”
“怎么补偿？”
刚睡醒的沈席玉温润无害，让苏若锦不忍拒绝。
沈席玉沉吟须臾，轻扬眉峰，“明天再说。”
听沈五八说，这次又是沈老先生在背后助力。
苏若锦心内不禁生出种极其诡异的感觉，她明明最怕和沈家牵扯，可回回受沈家庇护。
身上就好像牵着根无形的线，越想远离，绑得就越紧。
就好像现在，和煦阳光穿透玻璃窗，给眼前俊美异常的面容，洒了层薄薄的金沙。
她没办法移开目光，因为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危险系数极高。
沈席玉仰靠在椅背上，手臂搁在腿面，线条笔直的长腿屈起，仰首露出凌利喉结，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性感。
苏若锦站在椅子后，细心替他涂剃须泡。
她垂着眼眸，纤长睫毛落下小片阴影，一缕发丝不听话溜出来，沈席玉长臂一抬，动作先于她，轻柔拨去耳后。
“要开始了，别乱动。”
苏若锦拿过剃须刀，顺着他下颌轮廓轻轻刮过，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手抖伤到他，所以宁愿慢一点。
她认真起来心无旁骛，心慌意乱什么的全都抛诸脑后，模样专注地让人挪不开眼。
锋利刀刃经过的位置，在白皙皮肤上留下淡淡粉痕。
因为之前从没做过这种事，不知道自己水平究竟如何，所以只能询问对方。
“会痛吗？”苏若锦眉心轻蹙，神情认真地像在考试。
“不痛，很好。”沈席玉用气音说。
自己提出的问题，苏若锦转头就忘，小脸染上层薄怒，盯他，“别说话，乱动割伤怎么办？”
沈席玉被眼前小模样逗笑，“不是你问的么？”
苏若锦尴尬，转移话题，“现在就剩下巴这里了，头再仰起来一点。”
“好。”沈席玉拖着尾音，透出些宠溺味道。
他仰面看近在咫尺的人，目光描摹她精致的轮廓，最终落在莹润泛粉的双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