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琛将他揽到怀中,抬高他的脸跟他接吻。方至脚下不稳,身高的差距又让他不由垫起脚,被齐远琛架着才稍稍保持平衡。
这个吻仓促又急躁,但齐远琛不给他准备的时间,捞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颈,继而一手将他的腰环得更紧,一手擒住他的后颈,逐渐加深这个吻。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方至被吮得头皮发麻,四肢的力气也被抽干了,终于支撑不住地脚跟着地,踉跄了一下。
齐远琛的脚步却急逼向他,两人像是表演着某种舞步,在房间中央旋转又倒退,最后一同跌到了床上。
贴合的嘴唇分离了半秒,方至闷哼一声,一口气还没吸进去,便又被堵住了唇舌。
齐远琛舌尖探寻着,勾住那片濡湿又柔软的舌,吸咬、交叠、碰撞。
方至迷蒙地瞪着眼,睫毛轻颤,像匿在一场梦境里。
墨黑的夜粘住了每一个角落,乌云蔽日, 山雾濛濛。他是一只迷而不返的鸟,在一片风雨如晦的幽暗中,浮沉又停驻。
他伸手去拥抱笼罩自己的山丘,滚烫的云雾流散又凝结——齐远琛拢住自己腰间的手,触到了他指尖上属于自己的汗渍。
他松开舌尖的柔软,低低地喘息了一会。
胸膛相互紧贴着,传递着心跳和热源,齐远琛看不清方至的表情,却知悉他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他把方至的两只手腕交叉压在头顶,与他鼻尖贴上鼻尖。
双手和身体更深地陷入身下的床垫中,方至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齐远琛的呼吸近在咫尺,他欲抬头凑近,却忽觉胸口一凉。
齐远琛扒开了他的领口,在锁骨上印下细密的吻。
方至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躁动不安地仰起头。
“远哥……”他抑制不住口中小声的呼唤。
身上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顿了须臾,忽然抽身而去。
方至在茫然的黑暗中还没回神,下一秒,头顶的灯亮了起来,齐远琛再度撑在他的上方,衔住了他的唇。
屋顶的吊灯被切割成细碎的流光,方至启唇,笨拙而热烈地回应着。
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他愿意将自己完全献祭。
不,不是末日也无妨。
不记得这个吻是如何收场的,方至能找回神志坐起来时,齐远琛已经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了。
他穿着睡衣,头发已吹成半干,神色如常地问:“能洗澡吗?”
“……”陷入那场漩涡的人好像只有自己,方至感到十分不平衡,忿忿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
耍完酷,方至突然冷静下来,意识到他刚刚错过了和齐远琛同床共枕的机会。
他在屋里踱了一会步,秉持着“宁可丢脸,也不委屈自己”的原则,去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对方开门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以至于他看着齐远琛,不经大脑地说了句:“远哥,我能跟你睡吗?”
“……”
对上齐远琛质疑的目光,方至赶忙解释:“不不,我的意思是,跟你一起睡……”这样似乎也不对,他咬紧嘴唇,面色绯红。
齐远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欣赏了一会,把人让进了屋。
方至同手同脚地走过去,绕到床的里侧坐下,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给现在的场面一个合理的解释。
“困不困?”齐远琛也坐到了床边。
方至没思考,胡乱地点点头。
齐远琛伸手拍了开关,躺下,动作一气呵成。见方至还呆楞地坐着,又幽幽地说:“不是说要跟我睡吗?傻坐着干嘛呢?”
方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动作很轻地躺在了旁边的枕头上。
乌云大概被驱散了,夜色没有刚才那么暗。周围的事物渐渐有了模糊的形状,方至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着齐远琛黑暗中不太清晰的鼻骨。
“又不困了?”
方至侧过身躺着:“睡不着。”他向齐远琛稍稍凑近了些,鼻尖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
民俗的沐浴露是栀子花香的,和他熟悉的柑橘香大相径庭,但放在齐远琛身上就总是那么吸引人。
“远哥,你身上好香。”他小声感叹。
齐远琛也翻过身凑近他一些:“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一样。”
方至再度皱了皱鼻尖:“我闻不到,只能闻到你的。”接着,他又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说:“远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齐远琛在黑暗里都能猜到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耐着性子回道:“嗯。”
“我的沐浴露也是柑橘味的。我一直想找你身上那种味道,可惜没找到。”说着,方至又朝齐远琛凑近了几分,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这个也很好闻,你要不试一下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