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话落,一盘盘鱼肉流水一样端上来,倒也没有什么太稀奇的山珍海味,但每一桌都有十三四个大盘装了满满的肉,还备着喝不完的好酒。
秦明月自己则是跟梁宇一起每一桌都去敬了一杯酒。
“还是姑娘懂咱们!”最高兴的就是杨老虎和杨云豹兄弟,他们跟秦氏也是走的最近的人,“秦平弄得娘们唧唧那一套,老子看着就恶心!”
“就是,读书人那些罗里吧嗦的,拿到咱们面前来,难道他不知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呸!难道那是什么好话,一看就没读过书。”
“呸!老子何止没读过书,老子压根就不识字。”
随即一阵哄堂大笑。
只是到了倒数第二桌时,秦明月感到这一桌的气氛明显不好,尤其其中一个女子,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可是招待不周?”秦明月问这一桌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一个似乎是那女人男人的人摇了摇头,梁宇也碰了碰秦明月,示意不要问了。
秦明月只得随意说了些什么,就去了下一桌。
这一桌恰好是杨老虎和杨云豹所在的一桌,他们正大声讨论着什么,见秦明月来了也热情,一人拿了满满一碗酒,几口下肚,满身酒气的拉着秦明月不让走。
结果话说到一半,杨老虎忽然直勾勾的盯着台上。
秦明月回头,原来是舞姬们上台了,一个个都是姿容艳丽、身段婀娜,自然把杨老虎这种糙汉子勾的什么都忘了。
“杨老虎!你给老娘转过来!”
杨老虎的媳妇,是个黑胖的中年女人,双手叉腰,大有比杨老虎这个混人还混的气势。据说她的功夫不比杨老虎差,加上这些年杨老虎始终在外奔波,她一个人操持家务、养育儿女,无论公婆还是儿女都占她这边,杨老虎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媳妇。
“哎,哎呀,你这女人。”杨老虎转过身,不敢再看过去。
杨云豹却不在乎,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一直没娶亲,见哥哥被嫂子管着,更是兴奋。
秦明月笑着与梁宇回了自己座位,梁宇梁成兄弟倒是十分稳重,只在舞姬们上台时看了一眼,就没再大惊小怪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母亲信嬷嬷就坐在他旁边。
酒过三巡,“老爷们”们看着家里已经犯困的孩子,纷纷劝自家女人不要再陪了,“体贴”地让他们早些回去休息,家眷们刚走,舞姬们就纷纷下台,不多时就坐在了那些镖师身旁,到也不会做什么逾礼的事,只是划拳喝酒,哄着这些傻老爷们开心罢了。
但这些糙汉毕竟不是舞姬们喜欢的,不仅粗鲁,看起来风尘仆仆,也不是什么恩客的样子,倒是那个方家太太,明眸皓齿,自有一股傲气,比那些只会大碗喝酒的男人强多了。她一万两求千盏姑娘的事早已传遍了岫洲,她们没千盏姑娘的本事,可也没千盏姑娘的身价,万一得了这位的青眼,随便拿出几百两给她们赎身……
一时之间,秦明月身边莺莺燕燕围了四五个,来敬酒的还罢了,竟然有两个直接喂她喝酒,搔首弄姿,好不妖艳。
一个一身鹅黄色轻纱的女子将就被递到了秦明月唇边,“太太,奴家叫秀莲,来问太太安。”
“太太太太,奴家是巧儿——”
“人家叫秀清。”
……
镖师们都已有些醉了,看着觉得有趣,更是跟着起哄。
“想不到,这姑娘也喜欢咱们姑娘。”
“姑娘就喝一杯吧!”
秦明月偷偷瞥了二楼一眼,觉得这样不好,可奈何唇边的酒杯太多了,她只得接过来一杯接着一杯,起初大家都还以礼相待,后来那些姑娘越凑越近。
秦明月一时之间应接不暇,她本身是滴酒不沾的,秦氏再怎么奔放也是大家小姐,酒量在一众小姐夫人里可拔得头筹,但在这些糙汉子和风尘女子里,实在是不够看。
左一杯右一杯,除了姑娘们还有宾客们也跟着起哄,梁宇梁成虽尽力帮着挡,却也收效甚微。
一会儿,秦明月眼前就混成了一片,头脑也开始眩晕。
忽然,一个二十岁出头,面容妖冶,带着些异域风情的女子端着一杯酒凑近秦明月,她将酒杯放在秦明月唇边,却在她要喝时,猛然向前半步,在秦明月脸上猛然亲了一口。
全场骤然安静,连递过来的酒杯都失去了热情。
“快看快看!”
“大胆!”
在场的镖师们反映各异,有看好戏的,又觉得这样玷污了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