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太远了,奴婢拿不到。”
“拿它做什么?”
……
柳氏昏睡了整整一下午,刚睁眼,就发现天已经黑了,内室燃起烛火,而秦明月正守着一桌子菜等她醒来,桌上温着一壶酒。
见她醒了,秦明月拿了酒壶倒上两杯,“晚上喝点酒吧,助助兴。”
助兴?虽说天已经黑了,可柳氏一直在睡觉,还沉浸在上一次里,没想到,这就又要助兴了?顿时面颊绯红。
“主母……”柳氏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又赶紧拿被子遮了遮。
秦明月指着柳氏的脚,“说了三日不许下床。”
说完,秦明月用力把整个桌子推了过来,打算就在床边吃。
“怎么,不愿意?”秦明月含笑盯着柳氏。
柳氏刚醒还有些迷糊,此时已然清醒,她低着头,握紧手中的酒杯,“愿意不愿意,又由不得奴婢。”
“这是自然。”秦明月点头,对上柳氏双眸,她眼里仿佛有光,“我这三日,也算是金屋藏娇吧。”
“主母喜欢藏多久,就藏多久,只怕有一天柳儿人老珠黄,主母就不喜欢了。”一杯酒下肚,一阵辛辣袭来,却也让柳氏的脸上又添几分红晕,一阵热辣穿过肚腹,柳氏不得不把被子往一边推了推。
“我这样……”
“宛如谪仙。”
酒虽喝了两杯,可饭菜始终是没吃多少,最终仍是以柳氏昏睡到第二日结局。
整整三日,几乎每次醒来都能看见秦明月等在床前,或以酒助兴,或照着画本子……几乎只剩了床笫之间那点事。倒真是,无力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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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秦安亲手签下的总共四千七百四十五两的借据就到了秦明月手里,当然,他借的不是赌坊的钱,赌坊也从不借人钱,而是“刚好”在赌坊的一个好心人,看他一直在输所以一直以极低的利息借钱给他,一开始是三四十两,后来越来越多,直到借了四千多两,赌红了眼的秦安才终于收手。
这“好心人”自然也是秦明月的人,拿的其实就是赌坊的银子,不过这银子这么一来一回,赌坊借给“好心人”,“好心人”借给秦安,秦安再输给赌坊,看起来都一样,但现在秦安是实实在在欠了四千多两银子,就算告到官府,也一样。
而秦安寄回海州的家书已经雪片一样一封连着一封,他至少想了三十个要钱的理由,每一个都是因秦明月挥霍无度、经营不善,殊不知,海州那边从秦四海走后,也在吃老本,勉强维持而已。
第33章 弟弟
晚上, 用过晚饭,秦明月就坐在门前石阶上,披了个旧斗篷, 感受着微凉的秋风。夕阳把天空照成了多彩的颜色, 太阳低低的挂着,把方家雕梁画栋的房屋染上一层淡红,却不会过分炽烈。方絮和何妞妞一起拿着小木剑互相对打, 两个小书童也躲在角落里小声说着什么,厨房里偶尔传来信嬷嬷和韩嬷嬷商量着怎么做出新样式的点心, 陈先生在树下石桌处面对着一盘棋发呆, 应九悠闲的躺在树杈上, 没有故意隐藏行踪。
柳氏换了一套水粉的新衣裳, 越发像是十几岁的小少女了,正捡着果篮里的葡萄一粒一粒拨开, 再用力一嘬,晶莹剔透的葡萄肉就跳动着进了嘴里,酸的小脸扭曲, 然后她自顾自的笑上一会儿,似乎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
这个时代葡萄是稀罕物, 不是谁家都吃得起,柳氏这是第一次见。
呼吸着清新的晚风,秦明月心里忽然有一种满足感, 此时此刻, 并非全无烦恼,但身前有方向, 身后有亲友,沉浸在昏黄的光晕里, 与这样一群人一起偷得浮生半日闲,实在是那个人人急功近利的现代社会不可得的安宁。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已经再也藏不住。
秦明月走到柳氏身边,也信手拿了个葡萄开始剥皮,三两下剥好,放在柳氏嘴边。
柳氏一笑,就着秦明月的手吃下,干脆放下自己手上的,专心等秦明月给她剥葡萄吃。
“搬到我屋子里来住吧。”秦明月眨眨眼,道。
柳氏脸上一红,“被人知道……”
“还有谁不知道?”
柳氏的脸更红了,往秦明月身边靠了靠,“那,奴婢就僭越了。”
“你的屋子也还留着,若是有外人说三道四,只说你是去正屋伺候便罢了。”
秦明月把伺候两个字咬的有点重。
柳氏垂眸,“本就是去伺候主母的,端茶递水是伺候,床笫之间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