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这种无谓的比较了,你就这么在意那个司一冉的评价吗?”
“不在意了,说过很多次早就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你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好好过日子?
“我想你不知道。”霍绯箴抬眼看进她双眼,“昨天你跟司一冉见面的时候,古芝蓝也来找过我。”
对话就此戛然而止。窗外开始下雨了,响了个闷雷,砸了几滴到窗上,然后雨便连哗啦片落下。
···
沉默,再沉默,终于还是霍绯箴打破沉默:
“从一开始,从你第一次推开店门那一刻起,就全都是假装的吧?”
“我也希望全是假的。”可有些事情偏偏假不了,“上面发现你凑巧住这儿才把任务派给我的。”
“抱歉,我是。”
“全部吗?”
“全部。”
刻意稳定的眼神,本该眨眼的时候也没有眨,她在撒谎。
此时撒谎的意义在于,摊开来说到这个地步,再待在一起只会各自为难,该分道扬镳了。
但摩尔从未想过,霍绯箴会在她面前落下眼泪。皱着眉红着眼,一脸凶相抿着嘴强忍,但眼泪还是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心软,抬起双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然后起身拥住她,温柔得似能容纳一切:“我知道的,论撒谎,明明你比我厉害得多。”
其实在相处的时光里,她们都用了不少谎言骗过对方,都是高手。但高手都知道,最难识破的谎言,必定是隐藏在大量真实之中。
“给我24小时真实的爱,以后各走各路。”
——时值凌晨三点,她们如此约定。
第68章 24小时
暴风骤雨般的吻来得有点急, 褪去对方衣服的手竟有点颤抖,以至于弄坏了衣服。然而这些都无关紧要,她们仅有24小时而已。
沙发是个好地方, 除了位置少比较费体力。
体力少的人先求饶。
“去房间。”黏腻的声音咬在耳朵上,夹着略显急促的呼吸。
二选一, 左边, 霍绯箴的房间。
“摄像头呢?”
“你没找着?”
“嗯……”真是废话, 找到的话早就拆了。
摩尔得意地笑着,朝屋顶仰了仰下巴:
“这次在吸顶灯里。”
哦,这次, 她是换过多少个位置!
霍绯箴一秒都不想把人放开,拿过床头桌的矿泉水瓶, 往墙上的开关一扔, 准确无误就关灯了,顿时一片漆黑。
“哎,夜视的哦。”摩尔的声音带了些软糯的调调。
“让它录,存储卡归我。”
离线设备, 存储卡就是数据唯一所在。
“有一种功能叫定时上……传。”话语间, 身体受到刺激深吸了一口气,以至于一句话断成两截。
“还要骗我吗?”这次到霍绯箴笑了, “告诉你一个事, 我有我们家路由的所有记录。”
所以绝对是完全离线。
屋里又亮了, 是床头灯被拍亮了,霍绯箴撑起身俯视眼前人, 嘴角的笑是了然的:“再说, 你会让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
“当然不会。”
“我呢?”
“废话,你……”摩尔又被动地深深抽了一口气, 本想说“你又不是别人”,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你去关掉它!”
好好好,废话是多余的,哪怕情话说得再好听也是轻飘飘的。别分心,摩尔要的爱,可不是飘渺说说就够的,她要的是碰得到摸得着的——实实在在做出来的。
长手一挥,关掉的却只是床头灯。光线又没有了,仅剩被放大的触觉,以及那能让人骨头都化掉的呼唤。
你听过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吗?
三个乐章。第一乐章沉郁忧伤,幽暗低鸣;第二乐章轻快短小;第三乐章却跃入沸腾的急板,愤懑与高昂交织,强烈的情绪纷纷卷入漩涡,永不停歇!
而这个夜晚,不断循环再循环——是第三乐章!
···
激越过后总是归于平静。
摩尔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屋里还是昏暗,厚厚的百叶窗挡住了绝大部分日光。
动了动手脚,转个身,身边的人就醒了。
霍绯箴从趴着的睡姿支起身,探出一条手臂拧开百叶窗,明亮的光线从半开的窗叶漏进来,像堆叠在一起的五线谱。这种形态鲜明的栅栏状光线仿佛已变成了这个房间的标志。
她支着手臂看枕边人,低头落下吻,并说:“你翘班了。”
“好渴。”声音懒懒的。
床头桌那半瓶矿泉水昨晚被扔出去了,霍绯箴只好爬起来拿瓶新的。拧开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又爬回床上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