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给玄机惹的祸还是不少的,玄机他们找回了霍青鱼,却又丢了小小和曹猛,兴尧这小子没被玄机给宰了,算她心慈手软了。
“他们……”兴尧一提起他们脸色就难看起来,“天天跟门神一样杵在那,逼得我老爹也得出去,想办法看再进一次地下城,但现在上阳京畿又这么乱,上阳京畿直接都不对外开了。”
兴尧抱怨着,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两天,他们走人了。”
“走人了?去哪里?”寇占星倍感意外,他们离开也不通知他,人都找齐了?
“没有,就是从我家撤了,应该是自己找到线索了。”兴尧说着,看向前方的时候脸色忽然一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东西,忽然就将身子往后转,避开了前面。
“什么东西啊,这么避讳?”寇占星见他这样,好奇地往前看去。
却正好见到前方人堆里,葫芦、白花花和崔探花三人,他们似分散而走,而后在这里汇聚似的,寇占星这些天都在这里照顾人,也有些天没见着他们了,倍感亲切。
于是,寇占星挥着手朝他们喊:“老尤,花花妹子我在这里。”
“别介。”兴尧拉了拉寇占星,这怕他把好不容易送走的这几个土匪给又招了回来。
寇占星却不乐意,撤回了自己的衣衫,“我们是一伙的。”说着,寇占星再次抬头看去的时候,却不见了那三人的踪影。
寇占星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一下子就看不到人了,神神秘秘的,他们在这里碰头做什么?玄机呢?”
寇占星左右看了一番,也没见到玄机。
“真是奇了,她该不会真的找到门路,重新进地下城吧?”寇占星兀自嘀咕着,兴尧见他们不见了,赶紧拉着寇占星走。
泗水渠。
寇占星重新坐回兴尧那艘破败的小船上,顺着那散发着奇怪臭味的水道,一路朝着这个城池的最低处流去。
这里长年累月累积下来,长散不去的恶臭环境,兴尧早习以为常,寇占星却每走一次都不顺畅一次。他甚至在想,这次战乱过后,上阳京畿必定要重新迎来百废待兴的时候。
如果,能帮泗水渠的人重新找个安置的地方,让他们彻底的融入上阳京畿,而不是像下水渠里的老鼠那样不被这里的人容纳。
要是能这样,怕是再好不过了。
寇占星一边想着,一边随着兴尧踏上了河岸,上了河岸,抬头看着这片天,寇占星伸出一只手掌挡在前面。
“这里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寇占星下意识地腹诽了一句。
前面兴尧的脚步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寇占星的话,脸色有些难看。他转过头来将其中一些药拿给寇占星。
“这是二道巷于大妈的,这是最里第三巷小老头的,这是……”
兴尧将这次取来的药一并交给寇占星,并且吩咐好注意事项,然后提着自家娘亲的药往家的方向去,“我得先回去给我娘熬药。”
“哦。”寇占星接过那些东西,转头走去的时候,兴尧却叫了他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很差劲?”
“啊?”寇占星愣住,回头却看到兴尧异常认真的模样,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没等寇占星再次开口,兴尧却无比地认真,“泗水渠虽不好,可也是我们的容身之处。这里的所有人,病的病,痛的痛,可也都在的努力地活着,这里就是人住的地方。”兴尧顿了一顿,越发地郑重,眼眶都红红的,紧攥的拳头暗藏着激动。
“我们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忽然间,似乎有某种东西化作一道沉重的力量,无形中打在了寇占星的心口上,闷疼闷疼的,让他羞愧难当。
停顿了片刻之后,寇占星再次对向这个少年,似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对他认真的说一句,“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
听到这话,兴尧的眼里似乎才有光闪过,那少年痞子模样,用手指了寇占星一下,“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大爷不和你计较。”
“你大爷!”寇占星忽然就想朝旁边拾起石子扔过去,幸好兴尧跑的快。
寇占星看着手里捡来的那颗石子,湿漉漉的,还沾染着泗水渠常有的污渍。寇占星撇了撇嘴,将那块石子一扔,拎着药朝着兴尧说的那些人家一户一户地送去。
这一遭送药,也让寇占星更加了解了泗水渠的情况。
小孩瘦骨嶙峋的,见他送药过去还吓得躲在门后,只睁着一双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些老人则一个个地不是肺痨难治,就是手脚因为过度浸染了那些金属水而开始溃烂,污脓一片。
送完了药,寇占星兀自一个人沿着水道而走,天色已经开始黯了下去。他孤身走在这浑浊的水边,在夜色的侵染下也将那污浊给遮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