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跟你娘游历江湖的时候,她看起来就比你成熟一点儿,我还时常打趣,她的年纪当我孙女儿都够了哈哈哈,没想到现在就有了你了……”
他越说越兴奋,话题一下子扯得老远,凌歌静静听着,似乎也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见人脸始终说不到重点上,连大橘都开始急得上蹿下跳,宫善才轻轻咳嗽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前辈,怎么称呼?”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哦,哦,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庄侯,你娘以前都叫我庄先生……咦,这是你娘的怒焰金伏兽吗,那你娘呢,说了这么半天她在哪儿,怎么她不在这里啊?”
凌歌抱过大橘,轻轻抚摸着她,扯了一个笑容,“我也不知道我娘在哪儿,我还在襁褓中就离开了她,母女分离十七年,直到最近才知道她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无从知晓。”
“庄先生,你栖身的玉就是大橘认出来让我买下的,也是大橘教我怎么唤醒您的,听起来庄先生跟我娘是旧相识,不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您为什么会在一块玉里?”
她的神情有一丝哀戚,但眉间神采异常坚毅,庄侯看着凌歌,飞扬的眉毛慢慢耷拉下来,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丫头,你跟你娘真像,长得像,眼神也像……我早就应该猜到的,我又沉睡了这么多年,肯定是你娘出了事,不然,她不会不叫我的。”
“我跟你娘相识,也是机缘巧合。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缕残魂,还被人封在这块玉里,永世不能见天日。后来这块玉不知怎么到了你娘手中,她无意中发现了我,唤醒了我,我才得以重见世间。”
“后来她带着我一起四处游历,她好像在查什么事情,也问过我很多问题,可是我沉睡的时间太久了,一百多年过去,沧海桑田,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
“她说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没帮上她。我跟你娘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块玉又不在她身边了,我就再也没有苏醒过,然后……就在现在了,今年是什么年?”
凌歌说了年份,急切追问道,“庄先生,我娘在查什么事情?她得到这块玉,又失去了,是不是跟那件事有关?”
庄侯努力想了想,还是摇头,“她没说,只说那件事很机密很重要,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当时有人在追杀她吗?她的处境危不危险?”
庄侯又皱起了眉,“没有啊,她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没有被追杀的样子啊。”
“丫头,怎么了?你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歌稳住心神,将娘身受重伤托孤,结果遇人不淑的事说了。
“庄先生,按时间算,您在我娘身边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虽然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但您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娘的朋友,很多事情或许只有你知道。”
“这……”庄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他看向大橘,“这金伏兽是一直跟在你娘身边的,她应该知道始末啊。”
大橘声音细弱地叫了一声,凌歌轻声道:“大橘为了保护我娘受了重伤,记忆受损,而且我娘在最后那一段时间没把她带在身边,很多事情她不知道。”
“庄先生,”凌歌吐出心中最后一点希望,“我姓卓,叫卓凌歌,我娘当时,身边有姓卓的男人吗?”
这次庄侯回想得更久了,但他的答案还是让凌歌失望了。
“对不起卓丫头,我不知道你娘认识姓卓的朋友。”
凌歌没有说话,甚至连抚摸大橘的动作都没变,但她眼中的光黯淡下去,身体的僵硬明显得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沉闷了。
金铃蓦然一阵心疼,眨巴着大眼睛挨过来道:“姐姐,没关系的……”
但她毕竟是只小兽,话到一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凌歌了。
大橘也蹭了蹭凌歌的面颊,宫善、庄侯都是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凌歌眨一眨眼睛,悄悄地将那一丝水汽抿去,笑着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知道查清当年的事不会这么简单,没事的。”说着低下头去。
众人知道她不欲在人前现出自己的脆弱,也都默契地转开了眼。
宫善清咳了一声,问庄侯道:“庄先生,你……是怎么死的?”
庄侯仿佛现在才正眼看宫善,上下打量了他几遍,又看了看凌歌,“你是卓丫头什么人?”
“我……”宫善有些尴尬,“我是凌歌的朋友。”
“朋友?”庄侯的表情分明不信,“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有身份,不过我告诉你,卓丫头是我朋友的女儿,就跟我的孙女儿一样!你要是有什么心思,必须先过我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