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不应该只是时间的记录者,我要做时间的管理者!”
“我要做这一世的管理者!”
天帝看着眼前的苍清崖,虽然精心装扮过却已不复当时少年俊朗。他似笑非笑地问他,
“原来,你都记得?”
苍清崖轻勾嘴角,“你当时不也没醉吗?”
“你在怪我?”
“哪件呢?”
“是啊,你可以怪的事太多。你可以怪我登上帝位却没有帮你。”
“不对。我不喜欢束缚,你肯让我下界已经是帮我了。”
“你怪我不给你机会,让你连晋升都比别人慢许多。”
“我在乎吗?”
“那就是这次。怎么,在幻虚呆得不开心?”
“我该开心吗?”
“你都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诶,我可什么也没做。别想套我话。”
“呵,随你怎么说。可我就是要让你难受难受,才会知道谁是这天下之主!”
“是你!我的君上!不过,我还真敢说句实话,化羽能逃离我是真心高兴!”
“哼!”
“他是我徒弟!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徒弟。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苍清崖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知道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什么样子,浑身上下几乎一块好的地方也没有。他是以凡人身躯徒手爬上苍无崖的!我当时就知道这个孩子对我脾气!”
天帝其实也是喜欢化羽的,听了苍清崖的话他便更理解自己当初的感觉,那个孩子身上有种不明的吸引力,原来他和自己以及苍清崖一样只是不肯屈服于天命。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苍清崖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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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你可如愿
天帝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眼神鬼魅的表情,暗暗做了番心理建设,却听对方言道:
“其实,自打化羽入门那日,我就知道他的身世,我拿一世镜看过的。”
听到一世镜,天帝下意识挑了下眉梢,然后故作不屑地问了句:
“苍清尘舍得借你?”
“什么?一世镜啊?嗨,我帮他打理苍无境几百年,这点面子他还是给的。”
“是吗?几百年的交情,怎么如今倒对你闭门不见了呢?”
“这——”苍清崖面露尬色,然后一甩衣袖,“是我自作自受!”
“哦?你又做了什么呢?”
“我——我什么也没干!”苍清崖侧过脸嘀咕了一句,“休想套我话。”
他那样子天帝倒是觉得有趣,不由笑笑,“好,说回化羽。这么说,你早知他是妖还是要收他为徒?”
苍清崖一下子来了劲,一甩秀发,“妖怎么了?我就是喜欢那家伙。他身上有股劲儿,让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少时。”
天帝稍稍一愣,苍清崖的话却似也说中了他。当初,化羽不知分寸在他面前慷慨进言的时候他并未讨厌,反而有一丝欣赏,原来,他也从那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身影。但他却未动声色,而是飞扬眉梢继续问道:
“也早知他是妖王之后?”
“嗯!?”苍清崖点点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你可知这是欺君?”
苍清崖嘴角微扬轻声一笑,“你方许诺,此时此地我所说的均不作数。”
“那你为何不敢承认?”
“承认什么?”
苍清崖自然知道天帝想要他承认什么,他自己的事如何都好,但倘若牵涉他人便如何也不可能放肆,于是便故意装傻道:
“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突然起身,双手猛然撑住天帝御座,四目相对,鼻尖相抵,呼吸霎时停止,大殿里一片沉寂。
只见苍清崖盯着天帝,嘴角随着眉梢的轻挑,“我是替你受的过。”
天帝一口气差点没倒过来,那一瞬他竟然没能管理好表情,一丝惊恐从瞳孔中透出。苍清崖却瞬时抽回了目光,他松开手反身在天帝脚边坐下。
时序殿是天上人间负责时间记录的所在,却不是真正意义的时间管理者。虽然时光之轮的诞生颠覆了这一定义,但任何篡改打乱时间的行为都是天规不容的。那时,为了抹去风露庭中一夜风流,还是极光天君的天帝擅动了时光之轮,不想行迹败露。只是,这桩罪被阴差阳错记在了当时的时序殿掌事流光司印身上。
流光司印因为灵鹿之死一直心存执念,某种意义上来说时光之轮正是应此执念而生,在极光天君之前他就尝试过倒转时间以能回到过去改变灵鹿的结局。所以,当时序殿出现违反天规之事理所应当就落在了他身上,连他本人也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所说的“替你受过”分明是旧事重提,是他突然发现还是当时就知道了真相?天帝心中划过一丝惶恐,如果当时他就知道是自己动了他的法器,那么自己用时光之轮的真实意图会不会也被发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