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把罩住夭蕊的头颅,强烈的疼痛让夭蕊五官扭曲,浑身经脉似有断裂。
“我知你受人利用,告诉我他是谁我便饶了你,否则,更难受的还在后面!”
“我说!”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夭蕊齿缝间挤出来的。
虚禹立刻松了手,看夭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说吧,他就在这里,对吗?”
夭蕊点了点头,看向虚禹那因得意而露出笑容的脸,
“主人命我寻找一件东西,记有强大术法的仙门禁书,叫《修元经》,说修炼上面的功法就能直接吞噬灵元把别人的灵力据为己有,他让我帮他找到此书。”
夭蕊的语速越来越快,并抬眼看向山叔,眼神里有怨怼也有愧疚。
这指示已经很明确了,山叔霎时懵了,“你——你看我是什么意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山叔深知虚禹生性多疑,这一来自然胆战心惊,着急解释。
夭蕊却盯着他,语气哀怨道:“放手吧!尊主修习的乃仙门正法,怎么会有那种邪祟东西?而且,他对我们小辈一直很好,从不因为我们出身妖族就有偏见,又怎么会用墨羽阁弟子修炼灵元?
是我鬼迷心窍信了你的许诺,还当了你的帮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尊主肯饶我,他们也不会。”
她的眼惊恐地扫过四位阁主,当真一个都不落,接着竟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众人都以为她是向虚禹叩头,尙轻和燕翔却看得清楚,那个角度,她实则冲的是棠洛。
意识到这点,二人心中几乎同时叫了声:“不好!”
果然,夭蕊抬起头,含泪道:“我知罪孽深重,只有以死谢罪!”说话间猛然抽下蝴蝶发簪直插向自己的命门。
金光中,她仿佛回到了自己化形那天,蝶妖一族的长辈亲手将这枚蝴蝶发簪别在她发间,然后嘱咐道:
“丫头,这是用你化形时脱落的触角炼制的,到死都不能离身。我们蝶妖一族弱小,以后遇到危险一定记得跑。要是实在脱不了身,记住,舍肉身护妖元,只要妖元在,就还有希望。”
只见夭蕊的身体瞬间化作无数金色碎片,宛若一群飞蝶向着屋外飘去,继而散作粉末,化为乌有。
化羽瞪大双眼盯着眼前这一切,整个人完全恍惚,他难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久前还在与自己嬉笑打闹,却在刚刚,在自己眼前如沙般消散了?
早知会是这样,自己为何要逼问她那个解释,如果自己不约她见面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化羽从未如此心痛,如此自责过。
突然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下自己,就见一颗小金珠滚在身侧,虽不知那是什么,但化羽还是下意识用衣襟将其盖住。
这时,虚禹正好回头看向化羽,如果不是莺歌由于惊吓碰翻了器皿他的这个小动作怕是就被发现了。
整座厅内死一般的沉寂,大家各怀心事却都大气不敢出一个。
这时,棠洛站起身,语气冷淡道:“本是乘兴而来,想着即便看不见,闻一闻那仙门花草的香气也是好的。不想竟遇上虚禹尊者处理内务,让我留也不是,走更不是,真是好不尴尬。此时,棠洛说句告辞,应该不算不懂礼数吧?”
这一晚,棠洛的反应都像个局外人,虚禹实在挑不出继续怀疑的理由,只能客气道:
“本想着公子洛是外人,正好可以做个见证,免得传出去说我如何苛待妖族子弟。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实在惭愧啊。您且慢走,改日,我再登门道歉。”
棠洛走后,虚禹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山叔,又看向难掩愤怒的化羽,“化羽,你今日冲撞师长,不辨是非,罚你闭门思过。其他人,散了!”
离开无名居,不明真相的众弟子纷纷议论:
“你们不觉得今天的事有点蹊跷?”
“感觉师尊不像是师尊了。”
“你们说小夭最后指认的是山叔吗?”
“不知道啊,我看尊主也没说什么。”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小夭最后说的那些话似有所指。”
“师尊不会真的用墨羽阁的妖炼功吧?”
“我们要不别在这里呆了,下山去吧。”
“你敢吗?万一走不掉被发现了……”
“那怎么办啊?”
……
夜色已沉,黎明在即,凤鸣和莺歌站在金羽阁峰顶眺望远方。
“凤鸣师兄,你相信小夭说的吗?”
“哪一句?”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凤鸣转过头,眼眸冷淡,“我只知道,这些年在山上我的确学到了本领,这是在别处没有的机会。至于师父,他老人家修炼什么功法,有没有骗我们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