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重复数次,肖屿终于不堪折磨,恨恨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莫齐轩露出一丝满意的笑,语气平淡:“你本该和他们一起死在分舵,但我不想杀你,所以以后,你就留在我手底下做事。”
肖屿呸地吐出一口血,脸上满是嘲讽:“那我还真是感恩戴德。”
莫齐轩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散漫道:“不是想救你爹吗?”
肖屿身子一僵,浑身杀气止不住地倾泻出来。莫齐轩恍若未觉,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已派人找了紫霜堂最好的医师在为他进行治疗,预计不出一年,他的病就能痊愈。不过代价么,就是每个月都要花掉我上百灵石,用这来交换你的人身契,很合理吧?”
“你骗我。”肖屿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骗你,到时候一看便知。”莫齐轩淡淡地说,“我从不撒这种没有意义的谎。”
肖屿眸底凝结的寒冰,终于开始动摇:“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想向你证明,我完全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莫齐轩起身走近,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从现在开始,忘掉过去的一切,万事以我所说为准,能做到吗?”
肖屿紧紧地盯住他的双眸:“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和你爹地下相会吧。”莫齐轩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要么当我的狗,那么当一个死人,现在,你可以选了。”
肖屿抿紧嘴唇,与他无声对峙。一缕阳光穿过窗柩,恰好照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同样照亮了少年漆黑的瞳仁。
“我答应你。”他说。
莫齐轩勾起唇角:“那好,我会找你来为你疗伤,等伤好了就能见到你父亲。届时,我也是亲自为你传授功法,竭尽所能栽培你。”
肖屿对着他看了又看,终究没能忍住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我?”
莫齐轩说:“因为我想要验证一件事。”
“什么事?”
“我看人的能力,到底准不准。”
说完这一句,莫齐轩就失去耐性,抬脚离开:“好好待在这,敢有任何动作,我会把你们统统凌迟。”
肖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没有言语。
这一刻他感到的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远远出乎意料的茫然,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名为兴奋的战栗。
他生来不喜束缚,更不从真正屈从于任何一个人。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只要他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
能遇到这样的人,纵然可怕,却亦是极其难得的机遇。
……
莫齐轩出门后,转而去了另一座院子的房间。
其中一个屋子关押了一男一女,正是先前负责传教的两人,分别叫李忠和程又琴。
莫齐轩推门而入,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两人,单刀直入:“想好了吗?”
李忠面色发黑,眼睛浮肿,一副虚弱之态,闻言连忙点头:“想好了,想好了!”
他咽了咽口水,苦涩地道:“我干!”
莫齐轩微微一笑,转向旁边的程又琴:“你呢?”
“我……”程又琴一咬牙,闭眼点头,“我和他一样。”
“好。”莫齐轩啪啪啪拍了三下掌,“你们的伤势会有专人负责治疗,之后要干的事呢,也和以前差不多。每个月的工钱是三百灵石,干得好还有额外加成,如何?”
两人顿时惊掉下巴:“三百灵石……每月?!”
苍天啊,这足够顶得上他们从前一年捞的油水!
莫齐轩说:“既然你们每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对了,隔壁还有几个你们的同僚,说服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告诉他们,凡愿意为我效劳者,工钱皆为苍焰教所出的五倍。”
两人还处于被馅饼砸中的晕乎中,忙不迭点头应声:“是、是!”
莫齐轩嗯了一声,不再多说,离开房间去往高澹的院子。后者正坐于树下,独自饮茶下棋,见到他来便说:“来得刚好,陪我下完这一局。”
莫齐轩落坐对面,执起黑子,开始研究棋局,没一会就落下一子。高澹兴致勃勃和他对弈,却很快将他杀了个片甲不留,不禁大呼扫兴。
“你的心思不在棋局之上。”他说。
莫齐轩并不否认:“是。”
高澹无奈把棋子收好:“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莫齐轩说:“他们为何叫你邪僧?”
高澹愣了一下,在短暂的静默后,说:“我记得那姓夏的小姑娘曾问过,我是不是真的杀过一座城的人?那时候,我说不是。”
他笑了笑,语气淡淡:“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那一次,我的确杀了很多人。他们有的是夺舍修士的天魔族,有的是乘乱闹事的魔修,还有很多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