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仿佛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一样。
池瑜说久了口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探道,“我渴了。”
黑衣人立马喂他水喝,动作还是那么温柔体贴,末了还用衣袖替他擦了擦嘴。
池瑜解了渴后继续劝道,“你们如果想要钱财,那不好意思,我穷鬼一枚。”
“而且我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那什么秘本应该早没了,执着这个有什么意义唔唔……”
黑衣人单手捂住了他的嘴,双眸里满是无奈。
池瑜知道自己很啰嗦,可不说话他就会胡思乱想无法冷静。
过了会儿黑衣人才把手拿开,重新获得了自由的池瑜观察着面前人的情绪,脑海里灵光一现,“之前刺杀我的那些人和你们是一伙的吧?”
黑衣人摇摇头。
池瑜没想过他会回答,一开始只是想试探性问一下,见状忙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搭理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池瑜手脚被束缚起身难如登天,无奈侧躺着盯着离他最近的木桌发呆。
师弟他们一直找不到自己肯定很着急吧?
不知道此刻师弟在哪里找他?
池瑜漫无边际的想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逐渐变得麻木。
等到房间里陷入了昏暗也没有人过来找他,门口也听不到人的声音,四周寂静无声,池瑜这一刻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被所有人遗忘了。
手脚长时间被束缚着的位置渐渐失去了知觉,随后而来的饥饿感折磨着池瑜未好全的胃,他太难受了,只能靠紧咬着被子一角来捱着。
黑衣人离开后他有试图过挪动身体,可任凭他怎么挪动也挪不下去。
他想翻身摔下去都无法如愿,心里唾弃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束缚在身后的手脚因着他不断地动作,被麻绳磨得生疼。
池瑜又饿又痛又冷,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才没有昏过去。
就在他快支撑不住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砰”的一声极其震耳,他看着门口背着光看不清神情的人眼眶一瞬间湿润了,想说什么又一时无言。
下一秒,池瑜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头顶上响起令他心安的声音,“师兄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弄丢了。”
“师弟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池瑜安慰着安珩,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安珩情绪平复下来后马不停蹄的带着池瑜离开了这里。
池瑜走到庭院中脚步不自觉放缓,看着月光下地面上的一滩血水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百感交集,“师弟一个人来的?”
“师父失踪了。我那会离开是去找师父的,到他房间里没有见到人,只有一封无字信。等我回去找师兄时,师兄也不见了。”安珩声音压抑。
池瑜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安珩对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后他才敢确信。
他怔愣的盯着虚空,心里的难过盖过了身体其他的不舒服。
原文中慕容枫确实后面突然消失无踪,可当这剧情发生在他面前时心里怎么也无法轻易接受。
池瑜按压下难过的情绪,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安珩没有回去之前的客栈,而是带着池瑜兜兜转转到一间普通的民宅停下。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安公子,阮姑娘醒了。”
池瑜心里有太多疑惑,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他这才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师妹何时受的伤?阿哑去哪了?”
阮云湘怯怯看了一眼池瑜身后的安珩,“我去找师兄时被人从身后袭击,不敌对方被打晕过去,是二师兄救了我。”
池瑜看向从一开始就状态不对劲的安珩,“师弟?”
安珩神情莫测,在池瑜眼神的逼问下才开口,“师兄,抓走你的人正是阿哑,我能顺利寻到你也是他告诉我的。”
池瑜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道,“阿哑他……”
村子里借被褥给他们的老妇人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小心阿哑。
房内烛火摇曳,墙上三人的身影被拉长后又重叠在一起。
师父失踪了,阿哑离开了,他们的队伍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人。悲伤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着。
“我一直相信阿哑,即使那个抓我的人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也没怀疑过他。”池瑜身心俱创,痛得他心口发闷。
安珩将他揽入怀里,压低了声音道,“师兄暂时忘记这些事,睡一觉醒来后我们去找师父。”
阮云湘也跟着安慰道,“大师兄,明天会好起来的。”
池瑜头埋在安珩的怀里闷闷的应道,“师妹,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