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珩低低笑道,声音沙哑,“一切安好。”
池瑜松一口气抬手抚摸了一下安珩的脸,摸到下巴处时有滴滚烫的液体滴到他手上,身体僵住,借着窗外浅薄的月光细细观看安珩的脸这才看到他嘴角处沾的血,心脏忽停,声音下意识地拔高,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你每次受伤都要自己一人承受?
安珩回抱住他,轻抚他后背,声音微微压低,“一点皮肉伤罢了,师兄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池瑜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感动,身体不断颤抖着,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傻瓜,说什么傻瓜话。”
如果你真的有事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安珩的声音渐渐地染上了疲惫,“师兄,肩膀借我靠靠,不用担心也不要哭,我睡一觉就好了。”
池瑜看着靠在他怀里的人眼皮阖上没了动静,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的哭着。
“他又没死,你哭什么呢?”
池瑜身体迟钝的回头看去,秦风立在月光下的高大身影被拉长,背着光看不清楚神情。
“我看看,你不用护那么紧,我又不会取他性命。”秦风在池瑜面前蹲下,看他死死的把人护在怀里忍俊不禁。
池瑜此刻神经绷直,闻言护着安珩的手臂松开,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风探安珩气脉的动作,声音发抖地问道,“怎么样?”
“受的内伤,不过不严重。”
“那他怎么晕过去了?”池瑜神情担忧。
秦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莫担心,他只是太累了而已。”
池瑜冷静下来后抹去泪水,安安静静的陪在安珩身边。
此次的夜袭他们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准备,相比白天的损失惨重这次轻微了不少。
“没有留活口吗?”柳清涟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边打哈欠边点灯。
烛火亮起后,此刻房间里的一切事物霎时无处可躲。
柳清涟视线被池瑜红通通的眼睛吸引住,惊道,“这是咋了?都哭成兔子眼了哈哈哈。”
池瑜露出一抹苦笑。
随后赶来的阮云湘主动为安珩疗伤。
池瑜的房间没清理完尸体之前暂时不能住人了,好在山庄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柳清涟让下人迅速给他们收拾出一间,位置靠近后山竹林,空气清新环境宜人最适合给安珩养伤。
“多谢柳庄主。”池瑜抱拳感谢。
柳清涟捂嘴浅笑,娇嗔道,“公子要真的感谢奴家的话,陪奴家小酌一杯吧。”
“……”池瑜一时语塞。
秦风在一旁使劲搓着直泛疙瘩的手臂,“夜深了,柳庄主还是别太过操劳了。”
柳清涟瞪了他一眼,佯装娇羞的同池瑜说道,“等你哦。”
池瑜面露尬尴,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下次有机会一定。”
柳清涟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哼着小曲同秦风一道离开。
阮云湘没有急着离开,她走到池瑜面前脸颊泛红,缓缓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荷包双手递给池瑜,
“我看大师兄的荷包有点旧了,想着送一个,毕竟大师兄之前送给我了一个香囊。上面的图案是我绣的,有点丑。”
池瑜接过荷包,其正面绣了一朵洁白的兰花,针线流畅打眼一看像是现代机器缝上去一样精致,“很好看呀,我很喜欢,谢谢师妹。”
阮云湘双眸一亮,双手拘谨地揪着两侧的裙摆,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头正要开口,猝不及防与池瑜身后的安珩对视。
那一眼,如同魔鬼再降世。
阮云湘呆愣住,话到嘴边不得不咽回去。
池瑜发觉异常转过身,看到安珩醒来又惊讶又高兴,最终化为一笑,“师弟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安珩半躺着,视线不愉的落在他手上的荷包上,看它的眼神仿佛那是一件极其让他讨厌的东西。
池瑜微愣,把荷包顺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端过刚熬好的药,舀起一勺吹凉后喂到安珩嘴边,“先喝药吧。”
安珩含住汤匙,微微掀起眼皮与池瑜对视,双眸里满满的占有欲。
“大师兄,二师兄,我先离开了。”阮云湘话未落匆匆离开。
池瑜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轻叹气。
安珩安安静静的喝完整碗药。
池瑜见他没有闹脾气,一直提着的心稍稍回归原处,温声道,“吃糖不?”
安珩摇摇头。
池瑜看他兴致不高便起身吹灭烛火,而后在他旁边躺下,“再睡会儿吧。”
安珩依然习惯性的抱着他的胳膊入睡。
池瑜即将睡着时胳膊被扯了扯,困难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师兄,师妹她跟你说什么了?”安珩语气低沉。
“上次我送了她一个香囊,这次她回我一个荷包,没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