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认作女子的怎么看也该是他这小恩人嘛。
鹿邀没想到张成会误会成这样,张嘴要解释,就见他猛地张大嘴巴,指着走近的却烛殷喊道,“不是,她也太高了吧?”,他上下比划两下,眼睛瞪的老大,“操,比你还高!”。
“……”,原来这个时候就已经脏话盛行了吗?
等到眼前人走得更近了些时,张成的声音变了调,惊恐道,“他是男的啊——”。
鹿邀按住他的肩膀以防他跳起来,无论怎么看,却烛殷都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他是怎么看成女子的?想着,他将视线投向却烛殷身上,沉默了。
或许张成只看了这张脸。
却烛殷没发觉自己因为张成这句话连刚刚心底的一点儿不舒服都消失不见,他走近了,站在鹿邀身边,手臂恰似无意地揽住鹿邀的肩膀,探头对站在另一边的张成道,“你好啊”。
张成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对上,一下子呆了呆,半晌才道,“你好”。
刚刚他只看了这张脸就随意下了定论,实际上现在离得近了看,这人的脸并无阴柔女相,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俊美的男子,声音也是,虽说慵懒地像猫一样,可切切实实是男人的声线。
说不尴尬是假的,他刚刚的声音提到很高,想必这人是一定听见了的,张成咽咽口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对却烛殷一笑,“…刚刚实在对不住”。
却烛殷轻笑着移开视线,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模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鹿邀肩上轻点,语调轻扬,“我倒是没关系,无心之言罢了”,他低头含笑看了鹿邀一眼,将距离拉的极近,“小鹿也是吧?”。
小鹿?张成觉得这个称呼蛮可爱,眼睛亮了一下,毫不犹豫道,“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在他看来,两个人现在不但有了那一层‘合同’的关系,现在还站在同一战线,要找出破坏水渠的罪魁祸首,怎么说关系也更近了一步,叫小鹿当是不为过的。
鹿邀也觉得没什么,刚要点头,下巴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捏住,用的力道并不大,却叫他动弹不得,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可以”。
张成不太明白,“为什么?”。
鹿邀把却烛殷的手拿开,“别听他的,你想怎么叫都可以”,不过是个称呼,为了方便罢了。
“嘿嘿,那我就叫了”,张成点点头满意道。
鹿邀笑了笑,把木牌装回袋子,收紧抽绳,“现在我们带几个人去河边吧”。
却烛殷不太满意自己被鹿邀忽视,抓住他手腕,“我也要去”。
“成啊成啊”,张成乐的让他去,多结识一个朋友他当然愿意,谁知道却烛殷却压根儿没看他,他只好瘪瘪嘴,嘟哝道,“刚刚不是你说想去嘛”。
鹿邀的手被却烛殷抓着,眉头微微皱起,“可你去了没什么事要做的”。
他法力无边,去了什么事不能做?
却烛殷抓着他手腕不放,没再说话,意思却明显:今天他就是要去。
张成看不下去了,他莫名觉得这两个人相处不像是朋友,倒像是……像什么他没想到,他砸吧砸吧嘴唇,试探着插进去一句,“咱能走了不?”。
鹿邀歉意地对他笑笑,低头看一眼被抓着不放的手腕,只得松了口,“那就一起去”。
却烛殷满意了,即刻松开手,一双眼睛笑得弯弯,“这才对嘛”。
张成刚刚到鹿邀的院子没多久,也就意味着消息散播出去也不久。
张成很会说话,那日来找鹿邀借渠道的那一群人便是他说服带来的,鹿邀便叫他今日再带些人来。
河边水草丰茂,不少野草长得极高,鹿邀看准了一个隐蔽地方,带头走过去,指着草堆对张成道,“我们先藏在这里,看一会儿有没有人来”。
张成点点头,跟着鹿邀在草后蹲下来,两个人隔着野草和站在原地不动的却烛殷遥遥相对,他疑惑地看了鹿邀一眼,道,“他怎么不来?”。
“我们要藏在这…”却烛殷看了眼半人高的草,略带嫌弃道,“这杂草后面?”。
鹿邀点点头,拨开眼前的长草,“小黑,快点儿,要是有人来就不好了”。
却烛殷沉默着看他,过了一会儿,抬脚走过去站在鹿邀身边。
“你太高了”,鹿邀仰头看他,见他还是不为所动,伸手拽住他的手,拉着人蹲下来,“现在可以了”。
张成吃惊地看着他们俩儿,眼睛显得愈发大了,他张了张嘴,在看到却烛殷不太好的脸色时还是选择压低声音,凑在鹿邀耳朵边儿,低声道,“他原来叫小黑呀?”。
他踟蹰几秒,越过鹿邀去看却烛殷,“我能这么叫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