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眼里满是血丝,因为酒精而不甚清醒的状态让他的痛苦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本的面前,他的脸上、眼睛,甚至整个身体都在诉说着痛苦,对于一个曾经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争夺名誉的人来说,失去行动能力是一件极度痛苦的事情。
本哀求道:“哥哥,我们一个月没见了,让我看看你的腿吧。”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来看我,你这个该死的蠢货,怎么样,你成为了新的球员,现在就来看我的笑话了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哥哥大声地辱骂着本,本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早已经习惯了,每次来看哥哥,被骂都是必然的流程,所以他很适应。
这时候外卖送到了,本取回了外卖,打开盒子对自己哥哥说:“骂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本的哥哥果然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开始吃披萨,披萨吃完,他的哥哥也昏昏欲睡,最后整个人就这样靠在轮椅上睡了过去,本把自己的哥哥抱到床上,拿开了遮腿的毯子,露出一双已经萎缩的双腿。
他的手顿住了,比起上一次见面,这双腿更加难看了,就好像他哥哥的精神一样,一次比一次混乱。
本的哥哥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在一次比赛中因为对手犯规,导致他的腰受伤了,医院为他的哥哥动了手术,处理了腰伤,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哥哥的腿一直没有好起来。
谁都明白,腰部骨头受过伤的运动员不可能再回到球场了,所以本和本的哥哥并没有对重返球场这件事情产生过任何的期待,他们兄弟所期盼只是能让本的哥哥恢复行动能力。
本的哥哥做了十年的运动员,已经有一笔积蓄了,只要能恢复行动能力,以后就能拿着积蓄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即便不能回到球场,他一样能过得很好。
但谁都没有想到,即便是接受了治疗,本的哥哥依然没能好起来,医生说因为哥哥的腰部脊椎受伤,所以影响了行动能力,以后都只能这样了。
本和本的哥哥都不相信,他们用尽了各种手段,尝试过各种方法,希望能让本的哥哥重新站起来,但事实却是那么的残酷,在又一次的尝试之后,本的哥哥彻底放弃了,他住进了官方提供给残疾运动员的房子,整日酗酒。
本叹了口气,开始给自己哥哥按摩双腿,医生说过,要经常给自己的哥哥按摩,这样说不定自己的哥哥还会有站起来的可能。
按了不知道多久,本的双手都快失去知觉了,屋子里突然响起声音:“天快黑了,本,你该走了。”
本看向床头,他的哥哥已经醒了,或许是睡了一觉,酒也醒了不少,于是本说:“哥哥,球队输了比赛,已经没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比赛,这段时间我可以好好陪着你。”
“滚!”本的哥哥突然又发火了,“你觉得你的技术无人能及了吗?输了比赛不乖乖回去训练,跟我这个残废混在一起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变成跟我一样的残废吗?”
本不说话,但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就是会留下来,本的哥哥气得要死,疯狂地大骂本,本把他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上午乌兰市和兰科市的下半场比赛继续,随着比赛开始,本哥哥的骂声渐渐小了。
本松了口气,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哥哥的骂声,但骂声总是不好听的,还很吵,如果哥哥能安静那是再好不过了,他以为自己哥哥是看比赛看入迷了,却没想到没多久他的哥哥突然问:“乌兰市的球员里有威尔弗里德?”
哥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死死盯着电视,问:“本,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威尔弗里德?”
本有些惊讶,但还是说:“是的,哥哥,那就是威尔弗里德。”
本的哥哥突然间就变得精神起来,他喃喃道:“怎么可能?医生分明说威尔弗里德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上球场了,他怎么能再上场打比赛?”
本小声说:“或许是威尔弗里德的伤没有那么重。”
“狗屁!”本的哥哥瞪着他大声说,“他的伤虽然没有我的严重,但医生说了,他这辈子永远都只会是一个瘸子,一个瘸子永远都不可能上场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