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术站在一边,感觉相当尴尬,就在十分钟之前,一对母女推着这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走进了店里,那位年轻的女孩儿不过才说她的外婆患有头痛,轮椅上的老人便爆发了,接着便是长达十分钟的单方面的训斥。
好吧,与其说是训斥,不如说是对那对母女的谩骂更加恰当,一连串的侮辱性词汇,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从一位老人口中说出来,尤其这位老人还是一位病人,而她针对的对象竟然是她的女儿和外孙女。
母女俩一声不啃地站在原地,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等到老人偃旗息鼓之后,那位年轻的女孩儿说:“这位先生,我们听说你能治疗顽固的头痛,我的外婆和妈妈都饱受头痛的折磨,所以希望你能帮帮她们。”
谢白术:“我会尽力的,不过我得先检查两位病人的情况,这样才能判断她们头痛的原因。”
至于她们是从何处听说的,谢白术不觉得有任何询问的必要,开店以来,他只给乔利夫人治疗过偏头痛,所以面前三位听说的渠道除了乔利夫人还能有谁呢?
或许是听到了谢白术的话,轮椅上的老人再度激动起来,“我绝对不要接受这个小白脸的治疗,你们这是在把我送入地狱,你们不带我回去,我自己回去!”
说着老人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谢白术有些诧异,虽然这位老人走起路来不复年轻人的健步如飞,但也看得出来她的腿脚并未受过伤,所以头痛让她难受到这种程度了吗。
老人离开了店铺,年轻女孩儿说了声抱歉,赶紧去追老人,于是店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谢白术问中年女人:“这位夫人,你不去追那位老夫人吗?”
中年女人脸色很疲惫,她说:“不用,珍妮能处理好的。”
“我叫安.福列,请问你怎么称呼?”
谢白术:“福列夫人,我叫白.谢瓦利埃。”
安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问:“谢瓦利埃先生,你真的能治疗头痛吗?”
谢白术:“这得看头痛是什么引起的,我也只能治疗一部分的头痛。”
“那好吧,你能为我看看吗?”
“当然。”
因为患者的配合,谢白术的问诊进行得很顺利,几分钟之后,他对这位疲惫的夫人道:“福列夫人,你应该是患上了偏头痛。”
“偏头痛?”安的神色很漠然,“这和珍妮群里那个人的头痛原因一样,你确定吗?我可没有在产后受凉。”
谢白术:“事实上引发偏头痛的原因有很多,产后受凉只是其一,压力过大、情绪紧张也会引发偏头痛,而且部分偏头痛还有遗传性。”
“请问你的母亲与你的头痛症状一样吗?”
安点头,“我的母亲,我母亲的母亲都会在五十岁左右的时候开始头痛,我们的头痛一模一样。”
谢白术:“那么遗传可能就是造成你头痛的原因。”
安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遗传造成她的头痛这一点早在她年轻的时候就知道了,也只有像她母亲那样顽固、闭塞的老人才会固执地认为头痛是什么诅咒,这样的说法实在是过于可笑,她早就没有了和母亲争辩的心思。
她对谢白术说:“谢瓦利埃先生,请开始你的治疗吧。”
谢白术:“好的。”
面前这位福列夫人同乔利夫人一样,患的也是偏头痛,但二者之间又有区别。乔利夫人的偏头痛,是因为气血亏损引起的,而面前的这位福列夫人则是因为遗传加情志不展,导致肝失疏泄,脾失健运。简而言之,遗传使其比之常人更加容易患上偏头痛,而她也因为深知这一点,常年处在患上偏头痛的恐惧中,精神紧张,导致体内失调。
其实蓝星的现代医学并未理清偏头痛的病因,治疗偏头痛多以止痛为主,并无特别行之有效的手段,在治疗这一病上,中医的手段有着奇效。偏头痛,属少阳经,所以在中医中又叫少阳头痛。中医中将偏头痛分了数个证型,对症治疗。
针对福列夫人的情况,谢白术定下的治疗方案依然是针刺加口服用药,不过这次针刺不需要火针,普通毫针针刺即可,方剂则选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能理气健脾,消火顺气[1]。
谢白术取出了针,发现这位福列夫人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甚至连一句疑问都没有,得知这针需要扎在脑袋上,也没有半点的担心,坐在椅子上十分淡然道:“谢瓦利埃先生,开始吧。”
谢白术很是佩服这位夫人的淡定,然而就在他扎入第一根针的时候,这位福列夫人突然开口了,“谢瓦利埃先生,听珍妮说你的针扎下去不久,头痛就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