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陈真拐过一个略微僻静一点的街角, 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一个壮汉走上前去就想一把将陈真抱起,然后将浸了迷、药的白布汗巾子捂上她的口鼻, 只要几息的时间, 被抱住的小孩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就软软的昏迷了过去。
这些都是他们往常用惯了的手段,因此壮汉的这一套动作下来, 行云流水一样娴熟至极,他的几个同伙也配合默契, 有的在外把风放哨,有的在旁打掩护,有的在前方接应。
然而等到壮汉如预先设想的那样, 将已经被迷昏过去的女童抱在身上时, 却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张三, 你发什么愣呢?还不快走!”
他的同伙看见他已经得手,却呆愣愣的站在哪里,连忙催促道。
“我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叫张三的壮汉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咱们这得手的也太顺利了。”
“废话,哪一次咱们不是这样得手的。要是不顺利的话咱们早就被官差抓住了”他另外一个同伴不以为意的道,对张三说的话报以嘲笑:“你莫不是发癔症了!”
连续被同伴催促着,张三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因此抱着女童就和其他人一起往预先安排好的地点跑去。
只是越走他就感觉越不对劲,为什么感觉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越来越冷呢?张三恍惚间觉得周围安静极了,除了他们几个同伴的脚步声外,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明明灯会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但是天地间却仿佛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般万籁俱寂。
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
“你们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冷了?”
有个人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棉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询问。
“我也感觉,腿越来越冷了,像是在走在雪堆里一样。”
张三抬头望了望高悬天际的那轮冷月,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么圆,那么的亮,皎洁的月光洒下,在他们身后照出了长长的影子,也宛如给他们披了一层霜一样的外衣。
张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思维不受约束的发散,竟然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触摸到了月光。
只是,这月光好冷啊。
难怪说广寒孤寂,也不知那嫦娥仙子在月宫中是如何度日的。
张三乱七八糟的想到。
尽管感觉到很是寒冷,但他还是艰难的迈动双腿,这是一个团圆的日子,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吃元宵呢。
他这样想着,又用力的地抱紧了怀里的女童,万一她要是受冻生病了就不值钱了。
等手里的这个货物出手,分到钱以后就可以给妹妹买她喜欢的珠花了。
张三想起妹妹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脸。妹妹一定会很高兴他回来吧,然后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样想着的时候,张三却陡然一惊,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先前感觉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怀里的女童冷得像冰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哪怕他抱在怀里捂了那么久,都没有丝毫的转变,这根本就不是活人应该有的体温!
张三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他抱的哪里是女童啊,分明就是一个大冰块。一路上被他的体温融化,冰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胸口衣物中。
他惊讶地想要去叫周围的同伴,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次他才发现周遭环境的改变,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走进了雪坑里,前几日下的大雪将一些河沟填满了,他和同伴们就这样一头栽了进去。
被冻得僵硬麻木的手脚挣扎不得,洁白的大雪淹没了他。
直到几天以后,冬雪融化,太湖镇的人才在河沟里发现了他们几个的尸体。
解决掉了那一群不怀好意的人以后,陈真穿梭在街市,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她的手里抱着一袋纸包的糖炒栗子,新鲜炒出冒着热气的的糖炒栗子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被陈真一个一个的丢进嘴里,连壳都不吐,稍作装饰的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嘴巴开合间,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上还有者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女童白嫩的脸蛋,小小的嘴巴,咀嚼的动作就像是仓鼠一样,明明应该是很可爱的画面,却无端给人一种像是猛兽进食的粗狂凶狠之感。
目光所及之处,人或许没有察觉,那些集市上出现的动物却都吓得瑟瑟发抖,被主人一同带出来的大黄狗蜷缩着尾巴低低呜咽着像是在求饶,被小贩摆在摊子上当做奖品的老母鸡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闲逛的猫儿也早就被吓得不知所踪。
一小包糖炒栗子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陈真砸吧砸吧嘴吧,却感觉还没吃出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