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阿濯。”温泽一脚蹬在办公室桌子上,压了压自己的脾气:“别想这些,好好睡觉。”
温濯想起来小的时候,她经常跟着温泽,他去哪就带她去哪。带她见朋友,看风景,讲道理。道理讲不明白的时候,他就会和她说一句话。
就是这句,“阿濯,好好睡觉。”
听到温泽这样说,温濯也没再问了,只是说:“等爸妈回来那天,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吧。”
“嗯。”
-
廖静知晓公司账务变动时,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岔子。谁知道,是陈时祈做了债主。
陈时愠窝在自己卧室追星,给自己喜欢的偶像打投,时不时传来她的尖叫声。而客厅内却一阵静谧。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啪嗒啪嗒地一声又一声。
“温泽做了什么,竟然让你动两个亿。还是说,你是看在温濯的面子上?”
廖静双手抱着臂,一脸严肃地盯着陈时祈,从小到大,陈时祈没有让她担心过,公司交给他,按理来说,她也不必要插手。不过两个亿的数值,他买一盏瓷瓶回来,也许她都不会多说什么。偏偏是借了温泽,她却有意见。
“对于一家企业来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当初你说你喜欢温濯,我看她品性好,样貌好,学历也不差,这才答应你,去温家提亲。”
廖静一边说一边思考:“我没有想要看轻过温濯,可是温濯他们又想怎样利用我们?”
“左右是钱而已。我也从不觉得你是两眼障目的人,更何况这些数目动摇不了我们家的根本,但是何至于让你成为一个提款机?”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要钱,你给钱。那将来呢?他要是想要更多,你也都能给吗?”
“这迟早是一个无底洞!”
廖静一边说又一边后悔:“自古以来就讲究门当户对,便是有这样的顾虑,担心资源倾斜。如今我们家倒好,还没有结婚,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他们若是太过分,也别当我们是傻的。”
廖静说话的时候,陈时祈并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说,最好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完了才好。
她只管说,说完才发现陈时祈坐在沙发上,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出神,廖静看到了,忍不住要生气。
“小祈,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陈时祈忽然就说:“妈,你还记得我爸当时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奶奶说了什么吗?”
廖静被他这一句话愣是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你小子在这儿等着算计你妈呢?”
“哪敢。”陈时祈笑笑便说:“您是受害者,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我喜欢温濯,让您去温家提亲,这是我出于喜欢她这个人。如今温泽找我,提的是借,不是要。您教育我的,决不是拿金钱去衡量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品质。”
廖静挑眉:“你明明白白地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温濯,才让妈妈去提亲。那你明白人家是怎么想你的?”
明白。
她不喜欢他。
但比起这个,他更想要她的以后。
-
周末,温濯如约等陈时祈来接她一道去画展,有关她喜欢的事情,她总是能喋喋不休,又不像平时一样安静。
陈时祈送她画展的票时,她惊喜不已,竟然是她喜欢了好几年的画家开办的画展。
好像她很少在他面前展现这样的笑颜,陈时祈也终于明白自己沦为背景板时是什么心情。
他们从画展大厅走入后,温濯的目光便没有从墙上的画上移开,陈时祈只停在她身旁,也不打扰她。
这画展有时候并不是单纯的艺术品展览,有时候也会成为商业交际的用途。有人瞧见陈时祈,抓着机会与他谈合作,只是刚上前,便被陈时祈一个噤声挡回来。
然后,他就那样堂而皇之地看着他身旁的女人。
也许是为了应景,她穿了一件泼了水墨画似的旗袍,身姿妖娆。头发简单用一棕色的单调发簪挽起,身上那股古典味儿越浓,只是她却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她过于迷画,而他过于迷她。
“咔嚓——”
有同来画展的爱好者看见这一幕西装旗袍,忍不住拿起手中的相机拍下来。
“阿濯,我们要不开一个画廊?”
温濯原本目不转睛,听到耳边忽然响起的这一声,眼睫下意识地飞快眨了一下。然后,侧过眸,抬头看向一旁的陈时祈:“我们?”
“嗯。”陈时祈看着她的眼睛,有爱的时候,或者说,有快乐的时候,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我们的画廊。”
温濯愣了一下,然后就噗嗤笑了一声:“可是,我也许会让你赔的血本无归。”
陈时祈挑眉:“也许,那就是想,但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