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哄哄地热场子,陈时祈笑着朝大家介绍:“温濯,我的未婚妻。”
“哦~明白了,咱嫂子!”
“嫂子好!”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嫂子好响起来。温濯一时难以招架这场面,有些惶恐。记忆中,陈时祈并非是那种□□老大的做派,这场面,倒有些像。
她只好笑。
陈时祈随手将她肩膀一揽,搂在怀里:“阿濯怕生,别吓着她,也别抢了主角场子。”
这话,好像起了反作用,笑声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倏然,温濯脸充血一般的红,也更热了,她下意识看向陈时祈,陈时祈轻轻搂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用眼神安抚。
温濯好似看见万千山川中拢着一个内湖,而湖面平静柔和。她知道这些笑声绝无恶意,而她也绝不是单纯的羞怯,只是此时此景下,不知怎的,心被撞了一下。
蒋恩阳这位主角这才开口,只是和别人都不一样,他直勾勾地盯着温濯,对陈时祈的眼神,似乎多有挑衅,他笑着说道:“女神,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温濯皱紧眉头,抬眸看向陈时祈。
陈时祈嗤了一声:“不孝。”
读大学的时候,温濯就知道蒋恩阳是十足的玩性公子,每每来找她,她都让宋宜挡回去。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也依然这样,没个正形,明目张胆。
至于为什么不孝,陈时祈才和她解释,两人是亲戚关系,按辈分,蒋恩阳要叫陈时祈小舅舅。
“好吧,小舅妈,我就不逗你玩儿了。今儿是我的接风宴,玩好。”
蒋恩阳这人纯爱玩,说完便迅速拉着陈时祈一起去玩牌,在场都是对于陈时祈而言相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可对于温濯而言,却除了他,每一个人都非常陌生。
她站在他身侧,看他们玩牌。
陈时祈抬眸问她,“要不要来一局?”
温濯摇头说:“我不会。”
陈时祈笑:“没事儿,我教你。”
一旁人见状,便说:“嫂子,我们给你喂牌。”
这么明目张胆地,好吗?
在众人的劝说下,温濯坐上陈时祈原本的位置,跃跃欲试,每摸一张牌,她都抬眸看看陈时祈,陈时祈帮她把牌整好,一边在她耳边说游戏规则。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她耳边说话,难免会有热风吹,她一时觉得耳边酥酥麻麻的,或许是她不仅情绪敏感,身体也敏感,竟然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陈时祈看见她忽然发颤,一时怔住,不明所以,问她:“冷?”
温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顺着他这个问题,点点头。
随后,肩头一重,是很轻的份量,却能让人感觉得到,温濯侧眸看过去,只见陈时祈的外套正搭在他肩头。
坐在东面位置的男人看见了,便笑着啧了起来:“好好打牌,别喂我们吃狗粮啊!”
温濯连忙收回视线,欲盖弥彰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牌,可是她不是真的意乱情迷,更不是窘迫,她觉得这其中,更多的是心虚,是假情假意的心虚。
“从前没见祈哥带什么女人来过,这一带过来,可不是当心尖儿上的宝贝给宠着。”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摸向牌桌一侧放着的烟盒,正要掐烟出来,被陈时祈给制止了。
“等我走了,再抽。”
那人自然知道陈时祈是抽烟的,只不过没像他这样,有瘾。但这话,显然,是为了温濯。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收回去,摸过一张牌。
而这话落在温濯耳里,却成了他不抽烟,也不喜欢闻烟味的意思。
陈时祈勾了勾嘴角,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到一桩往事。
那时候,他们还小。他从球场回去,朋友拦着他带他一起去看周垣逗趣女生的场面。他本来十分不屑,又觉得无聊。
这帮人没有天命,却总是不切实际地幻想。他们希望自己未来事业有成的同时,会有女人在他身侧,而且,最好是不止一个女人。
是有一个女人能在他无论做了什么的情况下依然如果怨无悔地跟着他,那他则会更有底气,在外炫耀,有这样一个女人爱他。
而他以此享受,作乐。宠对方也并非是因为爱,而是为了看到对方爱他,相信爱,然后再用这份爱给予回击,吊着,玩弄,达成他生命中的一项成就。
他忽然好奇,只因为他们说,那人是温濯。
她吸引着他去看一场戏,一场他本就不看好,甚至觉得愚蠢的戏。
礼堂门前,如玉藕一般白嫩的温濯被周垣拦住,他手指尖夹着一抹猩红,故意吸了一口。等着温濯往前,他便逼近,轻轻吹着,烟雾蒙住她的脸。
本不关他的事,陈时祈却眼神一凛,原本抱在手上的篮球,直直地朝着周垣所站的方向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