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对他的无耻早有了解,眼不见心为净地闭上眸子,语气冷得狠:“你弄吧。”
王武表情惊喜,刚想问真的吗?
便听见柳玉竹下一句话:“左右贱命一条,死了干净。”
王武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他悻悻一笑,道:“心肝儿,说什么气话呢。我怎么舍得你死?爷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柳玉竹没说话,王武便迅速将他全身擦洗干净,他自己身上衣物也带上了湿意,他索性将外袍脱了,钻入被窝里。
为了不压着伤口,柳玉竹只能趴在枕头上,王武便学着他的样子趴着,凑上前在他鼻尖上讨好地亲了一下:“心肝儿......”
柳玉竹皱眉。
王武噤声了。
柳玉竹几乎没过多久,便直接睡了过去,王武则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到了后半夜,柳玉竹是被热醒来的,他的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去,原本趴在枕头上的他,变成了趴在王武手臂上。
王武正睡得香,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柳玉竹脖子有些酸,便从他肩膀上起来,去捡枕头。
没想到,刚离开,王武便醒来了,条件反射似地勾住他的手臂,睡眼蒙眬地看着他:“心肝儿,去哪?”
柳玉竹被他重新拢入怀中,头被轻轻拍了一下,道:“要喝水吗?我给你倒,你别动。”
王武亲昵地蹭蹭他的额头,满眼困倦,去给柳玉竹倒水,柳玉竹看着他的眼皮耷拉着,强撑起精神。
他故意小口小口地喝着。
王武手臂一软,水杯落地,他瞬间清醒了,瞪大眸子看着此刻的场景,神情有些呆愣,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亲了亲心肝儿的嘴。
“等等,我再去给你拿个水杯来。”
王武这次眉目都清明了,目光炯炯看着他。
柳玉竹喉结滚动,快速喝完水,轻轻咳嗽了两声,每次咳嗽还是能感觉内脏似乎扯得疼。
王武躺进被褥,将人重新搂进怀里,听见他咳嗽,想要摸他的背,想到背上有伤,便又改为拍他的肩膀。
柳玉竹也没挣扎,枕在他手臂上,双眼一闭,打算继续睡觉,虽然此刻头脑很清醒,毫无睡意,但是却不打算这样和王武对视交流。
王武被折腾醒了,望着床幔上的刺绣,眼神有些出神,半晌,他在柳玉竹额头上亲了两下。
“心肝儿。”
柳玉竹装死,不说话。
王武是习武之人,怎么不知道他在故意装睡,却也不戳穿他,他低声说道:“等你伤好些,我们便启程回霄州。”
“到霄州后,我会将卖身契还给你......但是你不可以离开我。”王武低声说着。
“我会对你好的,可能先要委屈你一阵子,只能先给你买了宅子住在外面。宅子我会写在你的名下。以后在霄州,你不需要伺候人,我找人来伺候你。”
柳玉竹睁开眸子,眼底闪烁一丝暗芒,忍不住开口道:“卖身契给我,又不让给我走,不还是想让我伺候你吗?从前伺候徐耀祖,之后伺候你王武,有没有卖身契,有什么两样。”
王武:“......”
他呼吸微微一沉,像是被人捏住了命门般难受,他对上柳玉竹冷静的眸子,干涩地开口:“你真这么讨厌我了?”
“我和徐耀祖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
王武说到这个名字时,眼底是明晃晃的嫉妒。
柳玉竹不做回答。
“若你真这般讨厌我……两年好不好?给我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你若还是这般讨厌我,我便让你走。”王武眼神有些委屈。
像是做了什么沉痛的决定。
柳玉竹抬眼看着他。
“但是这两年里,你不能讨厌我,要好好喜欢我。”也只有王武能说出这种话来。
柳玉竹嘴角抽搐一下,忍不住反问:“王大少爷,您觉得喜欢是什么东西,说喜欢便能喜欢的?这是动动嘴皮子便能做到的?”
“如何不能?”王武道。
“那你整日喊我心肝儿,我便是你的心肝儿了?若是真的......便不会那般喜怒无常,那日都不和我说一个字,便舍弃了我。”柳玉竹说起这件事,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他说的是,王武那天察觉到自己心思时对他的冷漠。
王武认错态度极其诚恳:“那日是我鬼迷了心窍,看着你的背影,明明想要将你抱进怀里,好好安慰的。可是......”
“我从没有这样过,没有因为某个人而心神不宁,所以我也会害怕。我若不是真的想要你,在乎你,断不会出了安溪村还回来找你。求着你跟我回小周。”王武叹息一声,目光堪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