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发现不小心将心里话打出来,赶紧撤回,却又感觉自己做贼心虚,最后他没有撤回,只是打出一句。
——我去洗澡了。
结束他们之间的对话。
朝殊将聊天界面关上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浴室,而是想到了上辈子的陈柘野,总是打着为他好的说辞,实则将他捆绑在身边,以至于,好长时间,朝殊陷入过极度不安的状态。
每次出门,都会担心周围遇到的人是不是他安排来监视他的人,就连回到家里,他都担心陈柘远没有将监控拆掉。
而他这种异常也被陈柘野发现,最后陈柘野选择将他带进小岛。
这一桩桩往事,让朝殊无法忘记。
虽然这辈子跟上辈子不一样,可是朝殊已经失去信任陈柘野的想法。
他无法再信任陈柘野。
陈柘野已经察觉朝殊对他极其不信任,也正是清楚,他的戾气愈发加深,那些阴暗的心思像飞絮不断飘在他的内心,落下无数阴郁的想法。
撕碎他,吃掉他。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是种子生根发芽,快速地占据内心。
也让他感觉自己像掉落蜘蛛网里的虫子,狼狈地被网包裹,被掠夺呼吸,窒息得让他眼睛布满红血丝。
“阿殊,我带你下地狱好不好。”阴鸷可怕的话语,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当晚,陈柘野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任何色彩,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对他说着什么。
“病人已经无法对你产生信任,陈先生,要不你放松一点对他的禁锢。”
“无论放松多少禁锢,他都不会再信任我,所以我为什么要放松禁锢。”
“可是你这样步步紧逼,他会死的。”医生不赞同他的行为。
可梦里的他温柔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没关系,我会比他先死。”
—
北城的十月底,夜晚格外冷。
朝殊穿了一件加绒的外套,从医院刚看望苏戎回来,路上他还是被冻得紧抿唇角,好不容易回到学校,却发现学校的路灯坏掉了,只有零星几盏灯光在夜色中亮起。
他脚步轻快,想要赶紧先回学校,可是才没走几步,突然眼前多了一团黑影,这让他心里警惕万分,结果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一句,“亲爱的,你怎么走这么快。”。
自从陈柘野因为出事,没有在北城待着,霍成远就像是狗闻到了骨头,天天来堵他,还每天送花给他。
这件事情也被看热闹的人,发在学校论坛上,引得薛文都注意到这一个帖子,还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干脆请假去医院看望苏戎,天天大晚上才回来,结果这次还是被霍从远堵住。
这让朝殊十分头疼,“霍成远,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霍成远颇为无赖地说。
朝殊推开他:“可是你这样的行为,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那我下次不送花。”
见他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朝殊干脆不理他,独自准备回公寓。
可霍成远跟着他一起,还跟他一起进电梯,偌大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朝殊看着电梯的数字一步步往上升,而霍成远还跟在他身后,他冷漠地转过头问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趁陈柘野那个家伙不在,要跟你培养感情。”
谈起陈柘野,朝殊想起自从上次他们聊完天后,陈柘野就没有再回他信息,像是彻底失联。
这期间,他大哥还明里暗里向他打听陈柘野的消息,而朝殊也注意到最近的朝家的股票一路下跌,心里联想到这两者肯定有什么联系。
不过这种生意场上的事情,朝殊还是不太清楚,也懒得去找张承询问。
但是这并不代表,霍成远因为陈柘野的事情纠缠他,况且,朝殊冷漠地说。
“我可没有这个魅力让你一见钟情。”
谁知道,霍成远被这个说法逗得站不起身,“亲爱的,你别小瞧自己的魅力。”
朝殊的长相冷冷清清,像悬挂在高处枝头上的白色山茶花,纯洁,高贵,拒人千里之外。
可在霍成远的眼里,他格外偏爱朝殊的长相,还有那双狭长的眼眸,让他生出想晕染他眼角,打碎他的冷漠,露出内里鲜活的一面。
可朝殊不相信一见钟情,等到电梯停靠,他就大步走出去,霍成远也跟了上去,不依不饶的态度,让朝殊格外不喜欢。
朝殊停在了公寓门口,他伸出手,犹豫着要不要推开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