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斐一愣故作惊讶:“叶大姑娘和江大学士今日是亲自来送贴的?这可使得。”
叶泠雾道:“自然使得,八爷在渝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能来后日素宴的话,那才热闹呢。”
魏斐笑而不语,反倒是刘管家接过的请帖,气氛微妙,只见魏斐兀自斟起茶来,片响后,转而看向江苑道:“听说江大学士出身淮南名门,在朝中颇受陛下重用,是陛下跟前红人啊。”
江苑道:“为人臣子,为陛下殚精竭虑是应该的,哪有红人之说。”
“江大学士这是谦虚了,对了,还不知您和叶大姑娘的婚期可定下来了?”魏斐转移话题,压根儿不搭理叶泠雾。
江苑微有察觉,含笑道:“还没定下来,不过这事不急,待卿卿处理好叶家家业再回京也不迟。”
魏斐挑了一下三角眼,置若罔闻道:“看来江大学士是十分中意叶大姑娘呀,能为了她北上渝州,甚至还帮扶她操持叶家,此等情意着实令在下艳羡啊。”
叶泠雾见魏斐有意不理,心里顿时窝起一股气,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说道:“八爷,去年叶家拖货实在是抱歉,不知后日的素宴您能否赏脸,就当是我们叶家赔罪的。”
“后日呀......”魏斐犹豫地想了想,“后日我还有事,约着和人去码头看货,不过叶大姑娘放心,等我忙完了,立刻就去赴宴。”
叶泠雾语塞。
这人拐弯抹角的拒绝,还真好让她再多说什么。
第264章 关于素宴
虽已过了隆冬,但车厢依旧少不了火盆。
江苑拿着火钳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火盆里的银炭,说道:“看来魏斐是不给面了,你有何打算?”
叶泠雾看着火盆里滋滋冒出的星火,烦躁道:“我能有何打算,哪怕昨日和大娘子说了那么多,让她看清二房的不可靠,她还是不愿意让魏斐松口,现在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苑勾了一下嘴角,故作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本以为一步一步走到朝廷最高便能让他人青眼相待,结果来了渝州才知官商相轻有多严重。”
她难得俏皮地耸耸肩,“你可怪不了我不帮你。”
叶泠雾无言。
一日之间,关于叶家要办素宴的事传遍了整座渝州城池。
与叶家素日关系就好的商贾拿到请帖,没有任何犹豫便赴宴了,一是看在叶槐晟的面子,二是听说设宴的叶家嫡长女未婚夫婿是朝中重臣。
而那些本就不打算赴宴的人拿到请帖,脑袋就疼了,请帖只不过一张轻飘飘的纸,可是掂在手里,却感觉像是拿着一个千斤之重的秤砣。
“这叶家嫡长女还真是难缠啊。”渝州最大衣铺老板,李庆重重地将那张请帖甩在了桌上。
一旁的管家瞧见,颔首道:“主君,这叶家嫡长女有大学士,还有宁北侯撑腰,咱们不去的话,他日若有难怕是求不上啊。”
李庆粗哼了一声,回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是京城远在千里之外,咱们又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哪有求得上他们的时候,再说了京城那个官有几个是看得起咱们商人的。我听说叶家嫡长女领着未婚夫婿亲自去给八爷递请帖,结果人还不给面。”
管家蹙眉,想不通道:“按理来说八爷那人最爱攀交,不过是素宴罢了,居然连这个面都不给?”
李庆道:“这哪知道,不过看八爷上回找紫萝布庄要债的那阵仗,这两家.....估计是有私仇的。”
管家头疼道:“两方似乎都得罪不起,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李庆摇了摇头,“说打底咱们做生意更指望的还是八爷,既然叶家嫡长女亲自下帖他都不给面,那咱们还去什么。”
管家犹豫,心有顾忌道:“当真不去?那宁北侯......”
“宁北侯那是为朝廷办事,身有正事来渝州,看在叶家嫡长女服侍沈老太太那么久,才顺道替叶家嫡长女摆平麻烦的,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一万八千两叶家早晚要还给宁北侯的。”
李庆说罢,不屑地吐了口气:“这叶家要不是当年有宋芸,叶槐晟现在都还是个穷商人。叶家在渝州虽家大业大,但在京城那些个达官显贵面前算个屁,叶家嫡长女高攀上一个大学士就是祖上冒烟了,哪有本事能得宁北侯青睐。”
管家跟着吐了一口气:“主君说的有理。”
叶家雎鸠院。
顾氏忙的焦头烂额,偏偏回绝的帖子一个接着一个,搞得她憋着气无处发泄,闷着声等叶槐呈回来。
日头渐渐落下,叶槐呈染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进屋,刚踏进里屋半步,一个花瓶就砸碎在脚边,吓得叶槐呈一哆嗦,酒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