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何愿意……”叶泠雾嗓子发干。
江苑满含期待的目光,灼热而璀璨,直视着叶泠雾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我说的都是实话,绝不做假。大学士夫人,未来三公夫人,只要你愿意,谁都不能让你不如意。”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叶泠雾发了怔,不知觉间,脸上一片冰凉,她伸手一摸,触手尽是泪水。
昏暗的祠堂里,幽深庄严,阶梯状牌位格一层一层的往上垒着牌位。
元桃和青橘在供桌前备好了蒲团和线香,便退到门口安安静静地候着。
叶泠雾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写着“叶槐晟正妻叶宋氏之位”的牌位,眼神渐渐黯淡,呢喃不清道:“对不起阿娘,回来后一直没给您上香。女儿去京城后见到沈老太太了,她是个雷厉风行的老太太,对女儿很好,还有宣嬷嬷,她教导女儿很多事,是个看似不好相处却十分慈蔼的长辈。”
“在京城这一年,女儿认识的很多人,见到了名扬昭国的宁北侯,不过不是您认识的那位,是他的儿子。说句玩笑话阿娘不听也可以,女儿……真的好生仰慕他,只是好可惜啊。”
“对了,女儿见到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儿时玩伴了,她叫江时微,以前跟您说过的。她告诉女儿,她要娶我,要给我想要的日子,女儿知道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的,但女儿真的不喜欢叶家,也不喜欢京城,跟了她不一定有安稳到老的日子,但女儿还是愿意试试。”
屋内宁静,寒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蜡烛的光变得忽明忽暗。
少顷,叶泠雾定下神焚香祷告完,起身将手中的香插进鼎炉中。
从祠堂出来,将停没多久的雪又下了起来,叶泠雾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领着元桃青橘一路朝山月阁去。
鹫悠阁别院。
柳玉萍端起一杯新茶,缓缓啜了一口,忙到现在总算松了口气,问道:“我今日听暖阁那边挺吵的,发生什么事了?”
“京城来人了,是个姓江的朝中大学士,自称与大姑娘是故友,特意登门拜访。”邱妈妈回道。
“什么?!”柳玉萍匆匆放下茶碗,“那人现在走了么?怎么没人告诉我。”
“自然走了。大娘子正忙,女使不敢打扰。”
柳玉萍心神不定的沉默片刻,说道:“这大姑娘闷声不响的,居然还认识朝中重臣,难怪她不屑与我合力争叶家家业呢。”
邱妈妈道:“可不嘛,这大姑娘心思忒沉了。还有家主也是,居然把叶家大半家业交给大姑娘,完全没想到您和三哥儿,二姐儿。”
“他是捂不热心的!”柳玉萍恨的牙痒痒,“这么多年,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有宋芸,临着下去了才想起对她女儿好了,真是可笑。”
邱妈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娘子还是小声些,莫被人听了过去。”
“这个家,我还怕谁!?”
柳玉萍长长吁了口气,神色一沉道:“不过今天总算是有件好事,那些老不死的肯定不敢再对叶槐晟的遗嘱有异议,接下来咱们只需要对付叶泠雾那个小丫头就够了。”
邱妈妈蹙眉道:“那个江大学士怎么办?”
“朝中文臣,岂敢掺和商贾事。”
第249章 灵堂闹事
自打江苑那日来过一次来后,叶老太爷和叶赵氏等人再不敢找麻烦。原本暗中商议将叶槐晟的遗嘱作废,打死不认的,现下压根儿不敢。
是以,叶泠雾接下来在叶家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幺蛾子。
叶家丧事,是叶泠雾操持的,但下帖却是柳玉萍在办,邀了不少有生意往来的商人,看她这意思,哪里是真心实意要办丧事的模样。
灵堂。
柳玉萍和叶锦晓跪在灵柩前哭的不成样,大有一种要哭晕过去的意思,只有两岁多的三哥儿却还迷迷糊糊不在情况内。
作为未来亲家的陈家,也如约到场了,陈家大娘子和陈家主君子一面啜泣,一面让柳玉萍节哀,做足了样子。陈君尧也在细心安慰着叶锦晓。
灵堂闹哄哄的,柳玉萍抽抽噎噎个不停,二刚顾氏在旁表面安慰实则煽风点火。
柳玉萍泣道:“主君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走了叶家的家产落到大姑娘手上,她个小姑娘哪里会打理生意,这可是你半辈子的心血啊主君……”
不少人闻言纷纷看过来。
在场的人九成都是上日期,还是与叶家有生意来往的商人。
“大娘子这话是何意啊?”
“叶家可是渝州最大的布庄啊,这么大的生意怎么能交给一个小姑娘打理?!”
“大娘子是在说笑吧,叶老板怕是病糊涂,怎么能将布庄交给一个姑娘,那我们年初给的那些押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