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父皇,您这回找儿臣当那倒了血霉的主审人,也不光是为了让儿臣蹭功绩吧?”
“您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别的后手,不妨一气儿跟儿臣说清楚,免得儿臣不通其间关窍,到头来又不慎坏了您的筹谋。”
“啧,朕还真是难得见你小子聪明一回,稀奇。”墨景耀单手撑了脑袋,不由啧啧称奇,“真稀奇。”
“这次主要是阿衍不方便下场,他平日跟明远关系近,明远又跟明轩是过命的交情,若朕选了他做主审,旁人难免要怀疑他查出来的那结果有失公允。”
“至于朝中其他大臣呢,要么官阶太低,要么不会查案,要么就是侯府那头的人,用不得,是以朕思来想去,觉着你小子的脑袋还算灵光,就把这事交给你了。”
“不过你放心,祝升构陷靖阳伯府的证据,阿衍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他们会在暗中帮你忙的。”云璟帝挑眉。
“你只需要把这事闹大、闹开,尽可能的多诈出来几个侯府的党羽——然后等着坐收功绩就是。”
“父皇,您老这计划,显得儿臣很像个吃白饭的啊。”听了帝王安排的墨书锦搓了搓手,“什么活都推给七弟,儿臣啥也不干却坐收功勋,好像是不太好。”
“不然这样,父皇,”青年眨眼,贼兮兮地向前探了脑袋,“儿臣这里有个想法,可以既不影响您的安排,又能让儿臣多出些力,给您老多解决些问题。”
“但是这法子,需要您老给个圣旨护身,最好能再赏个令牌——不然儿臣担心,儿臣会被前朝的那些大人们给活活打死。”
“您看……怎么样?”
第687章 他放心个屁
他看……不怎么样!!
——他这是准备干啥啊,还有可能被朝臣们活活打死!
墨景耀听罢,无端便是一番毛骨悚然。
他抖了抖嘴皮,下意识便想要张口回绝了这小兔崽子可怕的提议,但他抬眼看到墨书锦那双写满了期待与兴奋的眼睛……到底是没忍心出这个声。
……算了,左右这崽子再闹也翻不过天去,有阿衍和小阿辞他们两个给他兜着老底……
就算他真给他写了这圣旨、送了那令牌,应该也……不大要紧吧?
云璟帝十分纠结地抠了指头,他顾自闷头挣扎了半晌,最后终究是没能憋住,隔着御案,一把薅了华服青年的衣襟,一张老脸皱成了薄皮大馅儿十八个褶的包子。
“这令牌和圣旨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朕现在给你写上一份,也不是不行。”墨景耀扭着眉头蜷了蜷手指,“但关键是,你准备做什么、怎么做?”
“嘿嘿……父皇,儿臣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冷不防被人拽了衣襟的墨书锦向前一个趔趄,继而笑嘻嘻弯了眉眼,“那就是想法子让他们互相猜忌,然后坐看狗咬狗。”
“狗咬狗……这法子倒是称不上新鲜,”帝王沉吟着搓了下巴,顺势松了手。
“不过,锦儿,你既是想要挑起他们的内斗,又确信自己有这个本事能搅乱这潭浑水,为何还要向朕讨要这圣旨与令牌?”
“——难道那帮朝臣们互相撕咬起来,还能咬到你这个离着千八百尺远的看客头上不成?”
“害,父皇,此事若是由七弟他们来做,用上寻常的挑拨之法,自然是不需要这圣旨保命的。”墨书锦说着呲了呲牙,“但儿臣是个纨绔嘛。”
“纨绔,当然不懂什么‘挑拨离间’,要用就得用纨绔才能使唤出来的法子。”
“比如……啊哈,就您懂得,那种比较,咳,和咳咳,的法子,这便十分容易招人恨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您还是大发慈悲赏小的一道圣旨保命为好,不然,儿臣是真怕到时候被那帮大人们套麻袋里、围起来打那劳什子的闷棍。”
墨书锦话毕,将自己笑成了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他这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眼下他心下虽已有了成型的法子,但法子使出来,招揍的概率那就是千分之千、百分之百。
这若再无父皇他老人家的圣旨和令牌保命,他保准自己不待查完伯府一案,便得先被朝臣们合起伙来揍一个全身骨折、半身不遂。
“嚯,你这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云璟帝挑眉,他这会已经不想细究那个“咳”和“咳咳”背后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毕竟纨绔们能用出来的法子……
要么骚浪贱,要么浪贱骚。
——这就还是别知道的比较好。
墨景耀心下如是腹诽,面上却强装了一派镇定自若:“既如此,朕便给你写这么个圣旨,再临时赏你块令牌。”
“嘿,那儿臣就在这先谢过父皇隆恩。”墨书锦咧嘴,“父皇今日大恩大德,儿臣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