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辛苦你了。”慕惜辞点头,她知道自己剩下的力气不多,便也没跟他矫情,当即运气轻身,在少年的帮扶下窜上了房檐。
墨君漓习武多年,运起轻功时的速度,自然比慕惜辞原本的速度快上不少,两人不出一刻,便顺利地抵达了尚书府。
少年提前两日就已摸透了府外哨口与换岗的时辰,府内地图更是被他背得烂熟于心。
他掐着时间,又瞅好了那条最为稳妥的路线,没费多少功夫,便带着慕惜辞成功溜进了那尚书府内。
二人躲避着府中巡视的侍卫,小心摸入了晁陵儿子居住过的院落。
因着此处从前只住了一个不满十岁的半大孩童,院外的哨口极少,巡视之人亦大多懒于往这边多走,这倒极大方便了这两个临时做了贼的。
“嘿,没想到这一趟能这么顺利。”墨君漓咧嘴低笑,他原以为自己得与那帮禁军们好一番斗智斗勇,哪成想到头来竟能这般轻松?
莫说斗智,这一路他连气息都懒得收敛,避开那几道防哨之后,他二人几乎是大摇大摆地便入了内。
“别急着美,别忘了,晁陵说那机关可是不太好找。”慕大国师面无表情地往他头上泼了盆冷水。
墨君漓登时被这水浇得一个激灵,他唇边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来,飞扬的眉眼亦瞬间蔫了:“国师大人,你这样会很打击旁人的积极性的。”
“哦,那就打击呗。”慕惜辞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行了,别磨蹭,快找。”
“找找找,立马就找。”少年连连应声,一面拉着小姑娘径直向主屋的寝房走去。
离近时他才发现那门上已然上了把黄铜大锁,墨君漓正想换个路子,走走窗或者上房揭瓦,便见慕惜辞满面镇定从容地摸出把铁丝——
继而飞速选出粗细合宜的那一根,随手掰了掰,三下五除二地撬开了锁。
“瞎转悠什么,进屋。”慕惜辞嫌弃无比,墨君漓见此却不由得目瞪口呆。
有幸成为第二位近距离欣赏慕大国师溜门撬锁手艺的少年麻了,他怔怔盯着小姑娘手中拈着的玩意看了半晌,无声抚了抚掌:“专业。”
这也太专业了,他从未见过哪个人身上能带这么多铁丝的!
还是粗细不同、软硬各异的铁丝!
就冲这开锁的利索劲儿……恐怕这天下没有哪扇门、哪把锁,能防得住她吧?
“过奖过奖,无他,唯手熟尔。”慕惜辞弯眼假笑,随即骤然拉了小脸,“赶紧找!”
这一天到晚瞎走神的老货,要不是她这会当真没多少力气了,她非得给他踹进屋子里不可!
“好嘞,这就找!”墨君漓悻悻摸鼻,连忙长腿一迈,钻进屋中。
小孩所住的屋子不大,两人穿过两道玄关,便一眼瞅见那张挂了纱幔的拔步床。
见到那床的少年定了定神,待他看清了床上雕花,面上的笑意却忽的一滞——
他总算知道晁陵为什么说那东西难找了。
第265章 我背你呀
好家伙,这拔步床上到底他娘的雕了多少朵花?
墨君漓的头皮发了麻,他这么粗粗一眼望去,光是一个左壁,他便至少瞅见了百八十朵,而且个个镶着块指甲那么大的玉蛋面!
一面百八十,那拔步床拢共有三面床壁,加到一起便是三四百朵——这特么要找到几时去?
少年掩面陷入沉思,慕惜辞见此亦跟着沉默了一瞬,随即提了袖子蠢蠢欲动:“要不我把晁陵重新薅上来吧。”
左右她这一身功德够多够厚,偶尔走一趟地府应该问题不大。
——大不了被天雷劈死,问题绝对不大。
墨君漓闻此,头上不由麻得更甚,他连忙拦住了明显处于冲动状态的慕大国师,神情惆怅:“别了别了,我的国师大人,你冷静点。”
“您这小身板可遭不住。”
“关键不薅他,我们就得挨个试。”小姑娘郁卒,“这么多雕花,你可别指望我能算出来具体是哪一朵,顶多能给你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少年的耳朵陡然一竖:“怎么说?”
慕惜辞面无表情:“肯定不在前面。”
废话,前面就没床壁,也没雕花。
墨君漓的眼皮不受控地跳了又跳,小国师这是累大发了吗,这般又冷又……的话她竟也说的出口?
“咳,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慕惜辞假咳一声,微微正色,“这么多雕花,又没罗盘,我是真没辙了,不过咱俩动作快点,应该能赶在鸡叫前试出来。”
主要那花雕的实在是太密了,光凭徒手掐算,只能掐算个大概方位,加上这拔步床也没多大,掐出来的那方位也指定跟没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