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能嘛!
想过了一圈的慕大国师闲闲挑了眉梢,萧妙童则在静默少顷后,动身与她告了辞。
“那,慕三小姐,眼下尚在祖父丧期,妙童本也不该在府外逗留太久。”少女眼睫微垂,端袖行过一礼,“若无他事,妙童这就先告辞了。”
“好,萧小姐,既是这般,那惜辞便也不多留你了。”慕惜辞闻言下颌微敛。
她目视着少女提着裙摆登上了马车,却又忍不住在那车夫即将扬鞭策马的刹那,猛地喊住了萧妙童:“等一下,萧小姐。”
萧妙童循声撩了车帘:“怎么了,慕三小姐?”
一时冲动了的慕大国师呼吸微滞:“……一路平安。”
少女闻此不由怔愣了良久,半晌方略略回过神来。
她眨着眼睛,静静盯着那被裘皮斗篷裹成了一团的半大姑娘,忽的笑开:“好。”
*
“哟,王爷,您可是近来难得一见的大忙人啊。”京城青楼之内,一花魁抬眼甫一瞅见那刚款款入内的墨书远,立时便拧动着腰肢迎了上去。
“都说这新婚燕尔,正是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蜜里调油之时,奴家还以为要有一阵子看不见王爷您了呢。”
“哪成想,您这成亲还不足一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跑来奴家这莳兰馆来了。”那花魁以扇掩面,拥着身轻纱薄衫,朱唇一启便是一声酥到人骨头里的娇笑。
她踩着池边新柳般轻软的步子,鬓边斜簪着的两根步摇流苏随着她的身姿,摇曳着搅碎了满室烛火的辉光。
她点了足尖,故意仄歪歪向着那华服青年的怀中倒去,后者见状眉梢一挑,广袖轻拂间,顺势将人抱了个满怀。
“怎么,”墨书远垂眸注视着怀中满身媚意、柔若无骨的女人,压着嗓子泄了声低低的笑,“本王忙里偷闲地赶来看你,你竟还不高兴?”
“那怎么能够?”那花魁半掩着唇角笑了个花枝乱颤,“王爷肯赏脸来这馆中看看奴家,奴自然是不胜欣喜的。”
“奴家只是有些好奇,您这会子就赶着跑来青楼,王妃她不会与您闹脾气吗?”
“王妃?呵,你可别跟本王提那个蠢女人。”墨书远冷笑,提到慕诗嫣,他现在简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本王娶她本是逼不得已、退而求其次。”
“虽说本王原就没准备指望她能多给我那南安王府长脸,可本王也没想让她一个劲儿的给本王丢脸啊!”
“你瞅瞅现下京中大街小巷里流传着的那些混账话……她才嫁到王府三日,萧氏就被国公府扫地出门便也罢了,关键用的竟还是那等理由!”
“什么用人不慎、嫉恨兄嫂……这名头说的倒是委婉,说白了……算了,不提她,糟心。”
墨书远摆手,揽着那花魁便向着那楼上的雅间走去,女人乖顺万般地跟上了他的步子,一面又试探着地放软了声调:“看来王爷的烦心事,也不比奴家来得少。”
“说来,有件事奴家可是好奇许久了,也不知王爷您愿不愿意给奴家解解惑。”
青年长眉微敛:“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那就是……王爷,奴家常听馆中的客人说,世家养出来的娇小姐,自来与奴这样的贱|胚子不同。”花魁单手托腮,“可奴家却不清楚,这世家出来的小姐,究竟与奴哪里不同。”
“王爷您说,奴与王妃,真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嗤,本王道是什么事,原是这个。”墨书远轻嗤,“世家之人规矩多,养出来的小姐大抵也更无趣一些,除此之外……这女人么,大差不差,都是那么个样子。”
“但你今儿提起这个,本王倒真忽然想起一桩事来——”
第788章 头顶跑羊
青年的脚步一顿,眉心亦登时结成了一团。
先前那花魁没提起这一茬的时候他还不曾注意,而今这一说到那“不同”二字,他反倒当真记起点不大寻常的事来。
“本王当日与王妃……的时候,好似真觉得有哪里不对。”墨书远沉吟,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花魁,“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才会与寻常的少女不同?”
“与寻常嫩瓜秧子不同的,那自然就是经了人事的妇人呗。”花魁不假思索,话毕惊诧万般地扬了眉,“听王爷的意思……”
“您这……不会是误打误撞的接了人家不愿意要的……那什么了吧?”
“应该不会。”墨书远摇头,“那蠢女人打三年前便一直跟在我身边,本王也没见她寻过旁人。”
“再者……国公府出来的小姐,应当不至于那般不知洁身自好。”青年敛眸,“而且,当日那褥子上是有落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