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我已泣不成声,实际上是根本就编不下去了,只能以哭声来掩饰,反正该传达的都已经传达了,不管他们是信还是不信,我也都实在没辙了,也是万万没想到,鬼面阎君居然是个女的,怪不得长这么娘了。
那人的傻白甜师弟又一次信了我的邪,红着眼眶对那人说:“师兄,这姑娘也忒不容易。”语罢,又撇过头来问我,“姑娘,你家住何方?若是顺路,我们便可送你一程。”
我哪里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地方,又不敢张嘴胡来,只能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来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究竟在何方。”
傻白甜师弟眼中的同情之色又加深了几分,他又问:“敢问姑娘芳名?”
我笑容甜蜜,脆生生地道了两个字:“翠翠。”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我道出翠翠两个字后,那傻白甜师弟明显神色变了变。
我并不算观察仔细的那类人,却恰恰好在那时候瞥了他一眼,正因为我观察人算不上仔细,故而即便是看到了,我也并不那么确定,可看真切了,是不是一时失神看走了眼。
很快,傻白甜师弟又恢复成那副傻白甜的模样,开始自顾自地报着家门。
原来这两个人都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剑气宗的弟子,其中傻白甜师弟名唤云二,倒是与他这人挺相称的。至于另外那个冷若冰霜的面瘫帅哥则名唤易水寒,就是那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易水寒,听到这名字的一刹那,我险些就要喷了,也不知他家爹妈咋就这么缺心眼,给孩子取这种名字,也是怪不吉利的。
那傻白甜师弟像是说上了瘾,连同他和他师兄来此处的目的都给一同道了出来。原来他和他师兄并非是为了围剿魔教而来,其实就是途经此处,顺路看看魔教变成了啥样,结果都还没看到,就给遇上了我。
我本以为他们仍会去趟魔宫,结果却十分意外地带着我掉头便走。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究竟该如何甩开他们,却是想得脑仁都疼了,依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入了夜。
他俩轮流值夜,而今正值上半夜,恰是傻白甜师弟值班,唯独我一直都要死不活地躺在一棵老树下。
就我如今这副模样,莫说要在其中一人清醒的情况下逃跑,即便是两人都睡了,我都不一定有力气跑,武林人士什么的,也忒可怕了,都不带停歇地走了整整一天也不见有半点疲累,可怜我跟着他俩都快走丢了半条命。
我原本闭着眼睛在树下躺得好好的,即将入睡之际,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那细声细气的惨叫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发出,无疑正是那傻白甜师弟。
我被这声惨叫吓得几乎就要从地上弹起,一直都没半点动静的易水寒率先反应过来,握着剑一把冲了过去。
这儿没有一点灯光的夜黑到令人无法想象,别说什么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此时有个人杵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发觉。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哼,以及兵刃相撞时的金铁之音,我越听越觉害怕,紧紧缩在树干下,不敢动弹,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本以为我都这么低调了,总该能安全,可我这念头都没能完完全全打脑子里冒出,身后就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我简直要被这冷不丁冒出的声音给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人听了赶紧捂住我的嘴,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后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是热的,还好还好,不是什么索命厉鬼。
我这七魂六魄全都归了原位,智商自然也就一同跟着回来了,只是我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许是我晃了太久的神,那人大抵生出了几许不耐烦来,少顷,我脖子上又多了个冰冰凉的物体,不用想也能猜到,抵在我脖子上的玩意儿不是刀便是剑。
我实在很无奈,不明白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拿兵器抵着别人的脖子,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啊!
我沉默了大约两秒,又开始编:“我名唤翠翠,乃是服侍伽罗教教主的贴身丫鬟。”
结果那货精明得很,才听完便发出一声冷笑:“翠翠分明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哪长成你这副模样。”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人定然是伽罗教的,还不是个小喽啰,是能见到教主贴身丫鬟的那种大人物。
这下我可是真慌了,伽罗教之所以被称之为魔教肯定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既然如此,自然就没那些名门正道的好说话,稍有差池,是真会一刀子捅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