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这怎么能叫骂,这叫就事论事!”
“事实就是,你写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连打油诗都算不上!还侯府千金呢,说到底,不过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
“呵,有趣!赵小姐这是在夸我?”
第四百六十八章 吃饱了撑的
“林幼仪,你还要不要脸,好话坏话你都听不出来了吗?”
“听出来了,赵小姐不是说我绣花枕头一个吗?我以为,容貌佼佼者,方可称其为绣花枕头。而你这样的,只能叫做草包!”
“哼,林幼仪,咱们两个人谁是草包,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我虽才情欠佳,勉强成诗,但好歹也算是平仄工整,不至辱没才学!你再看看你自己……啧啧,狗屁不通,什么玩意儿!”
林幼仪不怒反笑。
“《论语•雍也》有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在座诸位,无论是勤于攻读的知之者,抑或是乐在其中的乐之者,想来,都是为了学识明理,而非炫耀招摇!”
“林幼仪,众目睽睽,就你这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便是想炫耀,也没什好炫耀的吧?”
“正是因为我无所炫耀,所以,我深知‘意重于表’的道理。再多华美的词藻,也堆砌不出朴实无华的道理。可是,有时候,不起眼的几句话,便可以昭示真理!”
“哼,强词夺理!何时顺口溜也有深意了?林幼仪,你还真的是只对这些三教九流的东西熟稔的紧呀!”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我也是当真没有想到,中书令赵大人,竟然也能教出你这样孤陋寡闻、目光短浅的女来!”
“你敢非议我爹!”
“不,我针对的只你一人而已!可你若非要把令尊也算在内,我倒也没有意见!”
“你……”
林幼仪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小姐。
“我说中了?”
“林幼仪,你少得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儿东拉西扯的,就是为了顾左右而言他,好将你的粗鄙、浅薄掩饰过去?”
“我粗鄙?我浅薄?那我作的打油诗,赵小姐竟然看不透其蕴藏的告诫之意?啧啧,要不,赵小姐,你先将脑子里浆糊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哼,故弄玄虚,几句顺口溜,能有什么深意?”
林幼仪显然已经有些疲乏了,她不耐烦的抬了一下眼眸。
恰在此时。孔恕渊也来了兴致。
“四小姐,我也很好奇,你这顺……打油诗到底蕴藏着什么深意?”
“胡言乱语,哪有什么深意?!”
“赵小姐,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我来告诉你,这首打油诗的意思,就是在告诫你,要你平日里少吃一些!”
“你……你又想胡诌些什么?”
“这人呀,在饥饿的时候,通常只有一个烦恼!可是,一但吃饱了,就会有无数的烦恼!所以,这世上很多的烦恼,都来自于……吃饱了撑的!”
“林幼仪,你凭什么教训我?!”
“就凭你家中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赵小姐,我怎么听说,你的幼弟因为狎妓不给银子,而被剥光了绑缚起来游街示众!看来,吃的太饱的人,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幼弟!”
一瞬间,芙蓉园内,情势骤变。
原本,赵家那些丢人的往事,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现下又被林幼仪给翻了出来。
甚至,就连带着通政使司副使杨大人、太仆寺卿李大人家的那些糟烂的事情,也一件不落的被翻了出来。
当然,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在幕后搅弄风云的是穆铮。
但他们三家小姐,确实是在得罪了林幼仪之后,才后院起火的!
林幼仪的文采确实不济,但这句“吃饱了撑的”,也就只有她说着才有底气!
赵小姐受不住被人指指点点,羞愤的跺着脚离开了。
林幼仪看着赵小姐离去的背影,不屑一顾的轻嗤了一声。
“就只是如此,便受不住了?当真是不成气候!那么,杨小姐,李小姐,你们呢?要不,咱们接着聊一聊你们两家的那些光辉历史?我知道的少,不如……你们自己说?哎,你们走什么?”
林幼仪漫不经心的撇了撇嘴,她身旁的的孔恕渊已经笑开了怀。
不过,林幼仪还是将目光一一掠过,刚才还在嘲笑她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儒生。
“昔日位居黄閤,众口铄金;此时身谢朱崖,蔓草萦骨。俗话说,饭要少吃,事要多知!诸位儒生有空在这儿讥讽嘲笑、矮人观场,倒不如精进一下学问,也不失文人风骨!”
说完,林幼仪刻意的轻抬眼眸,看向了榜首悬挂的那首《两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