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笑话!
想到这里,林幼仪情不自禁的嗤笑了一声。
笑她的自以为是、恃宠而骄。
马车逛荡了一个半时辰,才堪堪停在了大法云寺的大门前。
主持座下大弟子,引着林幼仪一路到了香客居住的东厢房。
而后,又为她安排了禅房后,这才告辞离去。
林幼仪放下行李包袱,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带着五福先去拜见梁氏了。
话说,想到要见梁氏的时候,林幼仪还有些紧张的。
毕竟,现下,她的两个亲生女儿在林幼仪的算计下,一个嫁给了太子,前途堪忧,一个还被禁足于府中,半步不得出。
这种情况下,也不知梁氏看到她,会是怎样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
好在,出乎林幼仪的预料,梁氏待她依旧慈和。
林幼仪心下好奇,难道,梁氏还不清楚她那两个亲生女儿的近况?
思来想去,林幼仪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
结果,出乎林幼仪所料。
竟然是因为萧余安。
萧余安三不五时的便会来大法云寺探望梁氏,每回来,都会将府里面发生的事情,说给她知晓。
梁氏并非刁钻之人,她看得出萧余安的变化,自然也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了林幼仪是个什么样的人。
起初,萧余安还对林幼仪百般的不待见,恨不能将她除之而后快!
可是现下,就连萧余安这个倔脾气,也对林幼仪赞不绝口。
而且,是是非非都摆在那里,萧沁瑶与萧暮雪做过的那些事情,便是换做谁,也早已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林幼仪能够委屈她自己,对萧沁瑶与萧暮雪一忍再忍,已然相当不易。
梁氏有佛心更有佛性,她分得清是非对错,自然也知道,萧沁瑶与萧暮雪落到如今这一步,当真怪不得林幼仪。
林幼仪真是的没有想到,梁氏会如此宽仁。
不为别的,只为了梁氏,她也决定放过萧暮雪了。
只要萧暮雪能够安守本分,不再起什么幺蛾子,林幼仪便也愿意不计前嫌,与她和睦相处。
林幼仪不便打扰梁氏诵经礼佛,请过安后,便告辞了。
这个月份,山上香客稀少,看着三三两两来拜佛的人,林幼仪也不禁觉得,佛门清净地,却承载了太多人的奢望与欲念。
一个个的,来必有所求。
可是,佛祖和菩萨哪有那么清闲,去满足所有人的心愿!
与其希望心愿得偿,不如剔除妄念,早得清净。
劝别人,亦是劝自己。
林幼仪看着面前那棵参天的菩提树,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晌午,她不喜念经,但为了精心,还是去梵音堂,听小师傅们唱经。
就在林幼仪听的聚精会神,心情舒畅之际,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骤然响起。
“小丫头,你把这梵音阁当成是广铭阁可不成!”
林幼仪惊的猛然转过身,萧余安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正与她近在咫尺。
下一瞬,林幼仪快速伸出手,猛的推开了萧余安。
“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儿可比你勤谨多了!”
林幼仪没有话说,只能悻悻的低下头,转回身继续听小师傅们颂唱梵音。
萧余安就近坐到了林幼仪的身边,侧着头看向她。
“你要躲着我,也不用跑到山上来吧?”
林幼仪乍听到萧余安这样说,忍不住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我躲你?美得你!”
“你不是为了躲我,那一大清早的,悄声不响跑上山来做什么?”
“要你管!”
“好,我不管!那我总可以问一问,与我有关的事情吧?”
林幼仪好奇的转过头,就看到萧余安从怀中,将她绣的那个荷包掏了出来。
“小丫头,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六月飞雪的,你是有多冤?还有这一对儿旱鸭子,赶着一条道儿走到黑!你怕不是在咒我!”
林幼仪极力地憋着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到。
“萧余安,你这人怎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果然不是什么疏阔男儿!”
“哦,竟然还怪到我的头上了?那好,那你倒是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萧余安说着,抓过林幼仪的手,便将那枚荷包,不轻不重的拍在了她的手上。
林幼仪早就想好了说出,所以,她不紧不慢的拿起荷包,一样一样的指给萧余安看。
“飞雪满天,不曾走近,便已白首。荷塘花色,游鱼戏虾,你细想,这是怎样的一幅美景呀!还有,你要的交颈鸳鸯,虽不在水中,但却是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你细品,这又是怎样深远的意境!”
林幼仪说的头头是道,义正辞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