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世人学舞只是舞,恣态岂能得如此!”
这四句诗,是当年皇上赞誉萧妃的。
经此一事后,萧妃惜才,便将这无上的荣光,许给了林幼仪。
林幼仪人尚未离开皇宫,关于她惊为天人的舞姿,便已经传遍了神都的大街小巷。
神都城,瑞王府邸内。
穆铮剑眉微蹙,冷眸端坐,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一言不发。
下垂手坐着的荣成,一脸焦忧,百无聊赖把玩着手中的针袋。
随即,起身向着穆铮抱拳拱手,作揖行礼。
“瑞王殿下,微臣为您行针可好?”
“本王现下头又不疼,你怕不是手痒,要扎谁?”
“那……微臣告退?”
“你要去哪!”
荣成退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整个尴尬在原地,只能诺诺的站在,也不敢再坐着了。
随着一声长叹,穆铮缓缓开口。
“本王今儿个……闻得那药香极是舒心,头风之症亦有缓解。你说说你,除了会扎针,怎么就配不出那样的药囊来给本王随身佩戴?”
“微臣斗胆,敢问殿下是从何处闻得药囊香气,竟有如此奇效?”
“就是今日在御花园中遇到的,那个户部左侍郎家的女子所佩戴的香囊。”
穆铮说着,面前又浮现出林幼仪的模样。
嘶……模模糊糊的,已然记不真切了!
只不过,那股清新的药香味,却是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荣成也拧着眉,顺着穆铮的话开始回忆。
“哦,殿下说的是,那个在御花园中抱着您的女子?”
“什么抱着,休得胡言,那叫伺候!”
穆铮一记眼刀看过去,瞬间就堵住了荣成的嘴,惊得他连忙低下了头。
“是,微臣失言。那微臣这就亲自登门,向左侍郎之女张姑娘求取香囊配方。”
“她不姓张,而姓林,是张侍郎的外甥女。”
穆铮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随侍的小太监四喜,语气微扬,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穆铮端着茶盏,悠悠然转头看去,语气无温的开口道。
“有话就说。”
“瑞王殿下,您适才说的,可是林幼仪林姑娘?”
穆铮面无表情,没有回应,只是施施然的看着四喜。
四喜赧笑,赶忙接口继续说道。
“那个林姑娘,现如今可是神都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奴才听宫里面传言纷纷,说是林姑娘舞技卓群,名动神都,就连萧妃娘娘对她亦是交口称赞,青眼有加。真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宫里面还说……”
四喜说的眉飞色舞,眼角余光瞥见穆铮面上冷若冰霜,心下一跳,赶忙收住了话头。
“说!”
“是,宫里面还说,若不是这林姑娘家世平平,想来,这三皇子妃的人选定然非她莫属!”
第九章 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依奴才愚见,萧妃娘娘如此中意于这位林姑娘,她便是做不得正妃,给三皇子做个侧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真?微臣可是听闻,萧妃娘娘的舞技堪称天人之姿,这些年来,宫中舞姬无人能出其右。这位林姑娘,能得到萧妃娘娘的青睐,想来定是非同凡响。”
荣成暗叹一声,转而看向穆铮。
“瑞王殿下若是没有旁的吩咐,那微臣这就去左侍郎府上递交拜帖。”
“你急什么?还怕此刻左侍郎府的门槛儿,没被踏破吗?”
“微臣急得是您的头风之症。”
荣成面容僵硬的冲着穆铮苦笑了一下,紧着向他表明心迹。
诚如穆铮所言,林幼仪人都还未回到府邸,她在宫中的表现,便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
此刻,张府正堂内,气氛俨然紧张到令人窒息。
林母更是局促不安的绞着手帕,焦灼的目光时不时地便向厅堂外瞥上一眼,似是巴不得林幼仪快些回来,可又忧心她回来之后会受罚一般。
待车架停在张府大门前,张妙珍气鼓鼓的跳下马车,一路火冒三丈的冲进厅堂。
她人都还未露面,哭声便已经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娘,女儿不活了!”
“呦,娘的宝贝闺女,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你爹说,咱们张家还由不得外姓人撒野放肆!”
林幼仪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这一路上,张妙珍憋的脸红脖子粗,还不就是为了回来大闹一场吗?
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她缓步行至林母身旁,拉过林母的手轻轻拍了拍。
林母瞬间好似有了主心骨,人也定了下来。
“爹,您可得给女儿做主呀!您是不知道,今儿个在宫中,当着萧妃娘娘的面,林幼仪这个小浪蹄子,不顾身份,几次三番的触我的霉头!现下,全京城的名门淑媛全都将女儿视作了眼中钉,这让女儿日后可怎么出门见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