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闪闪眸,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哪处伤是大意来的?”
叶梨发觉说漏了嘴,弥补道:“我就是做个比方,猜测下而已。”
李茂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叶梨一时有些慌,好在想起来今晨,就道:“不要脸!我只不过想看看你胳膊上的伤口如何,你自己脱那么多,难免会看到。”
她因着心虚,脸上绯红的红霞,倒是也像害羞。
李茂想起她今早的关切和温柔,昨晚的热情和纵容。心里不免生了些期待,看看天色,只得舍弃手中抓不够的小手,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然后精神奕奕出了道院。
他心中暗暗盘算,这次回来,叶梨待他,绝非以前,因而自以为……
可是等他回了道院,叶梨的屋子已经熄了灯,而且,闩了门。连窗扇都关死了。
李茂碰了壁,有些纳闷,亦有些不信,于是跑出去,先与穆峰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假装不在意地说:“怎么这么早,院子里就熄了灯,黑洞洞的,我几乎走路绊到。”
穆峰和穆川皆有些惊讶,忙往门里看……
——这也不至于啊。李茂屋子那侧的廊下,燃了好几盏灯呢。
好在穆峰琢磨了下,醒悟过来,道:“少夫人今日睡得早,怕亮光闪到少夫人,所以这边檐下的灯全熄了。”
“哦。”李茂正色点头,又道:“不是说她这些日子晚睡早起吗?这才什么时候?”
这个穆峰却不知道了,他又不是叶梨,怎么知道,因着李茂回来,叶梨安心了,竟是早早犯困休憩了。
李茂问了,又后悔到要咬自己舌头,于是道:“改日把少夫人的小丫鬟弄来好了。你们这些人,什么事也做不好。”
穆峰迷茫又委屈。等李茂也进屋熄了灯,与穆川大眼瞪小眼。
半天之后,穆川道:“你说,咱们少将军,是不是不行啊?”
穆峰踢他屁股,“你胡说什么!”
叶梨昏昏沉沉睡了美美一觉,醒来时,竟已是半早上。一醒来,就听到李茂在门外叫她,声音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看到她的时候,长长舒了一口气,摸着胸口道:“你睡着一直不醒,我有点担心,又怕扰了你。”
“哪里就那么多担心。你快出去。”
因为急着开门,叶梨头发还散着,外袍尚未系好。她将李茂往外推,却还是被他抱住,捂在怀里,道:“冷,我帮你捂捂。”
叶梨好气又好笑,嗔他:“你才是冷的,身上带着晨露。”
李茂一愣,却仍有些舍不得放开,讪讪道:“对,你是热的,软软热热,像……”
他想着如何说,自己先红了脸。
叶梨被他揽在怀里,倒退着到了床榻边,他又把被子似披风一样给叶梨披上,“这样就暖和了。”
想了半夜的人,就在怀里,且因着方方睡醒,仍有些惺忪懵懂。他有些忍不住,却又怕弄掉被子,就用手指掐着一点被子,然后低头去亲。叶梨侧头,一个吻落在了她脸颊上,有些不满,就干脆挪过去到她耳侧,看她难耐闭目,听她嘤咛轻斥:“你……走开!你忘了……忘了之前怎么答应我的。李茂……”
原本润白小巧的耳垂已经如一只滴血的珠子,李茂不敢再多做什么,只怕越发忍不住。闭着眼,却仍忍不住,低头去蹭着柔软如云的秀发。
他闹了叶梨一回,又被叶梨催着把以前的约法三章说了一遍,才终于肯放开。
叶梨梳洗过,两人一起用过早膳,难得李茂有点空余,就带着叶梨去骑马。
他借口叶梨最近身子弱,将人又揽在了怀里,也没骑出太远,就在附近转了一转。回来时,兰夫人正好也疾驰而来。
两匹马在道观门前相会,兰夫人看着李茂怀里的叶梨,冷笑不语。
叶梨想问她兰九如何,却也还是冷淡了脸色,未曾言语。
李茂将叶梨抱下马,叶梨听到兰夫人道:“原来和你父亲一样,过不了美人关。可惜!可惜!”
腰间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脸色亦忽然发青。
叶梨伸手,在袖子里握了握他的手,李茂的脸色才缓和了些,道:“你先回去吧。”
叶梨往回走,心里满是猜测,忽然想起来,李茂曾说,“我一出生,也没了父亲母亲。”
奉国将军不是还在边疆吗?他为何这么说呢。难道只是口误,还是她听错了。
过了大半天,李茂才回来,脸上有些不豫之色。
叶梨总觉得,兰家的事情,她总有些干系,因而有些忐忑,给李茂倒了杯热茶,安抚他坐下,就忍不住问:“他们可是要打咱们?”
这句话如阳光一般,立时穿透了李茂脸上的薄雾和阴云,整个人晴朗起来。他笑着道:“不用担心,若是论打,我谁也不怕。只是不忍大葪兵将,自己倒先打起来,所以才欲与他们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