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停滞了片刻,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释放了牢中重犯,没有责备,没有惩罚。
沈青每日都跟往常一样被好菜好汤地伺候着,甚至连大夫也跟往常一样一天来给她请两回平安脉。
唯一不同的是,陵王自那天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或许他回来了,但没有出现在她沈青眼前。
他是把木修给放走?
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在全城搜捕?
还是已经把人抓住了,准备要砍头?
享受着安逸的沈青,心里却是惴惴不安。
沈青坐在窗台上,看着外头几个婢女围坐在一块,一派悠闲地聊着天,远处,两只松鼠在树上相互追逐着。
眼前的一切……兴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沈青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她做这事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生死豁出去了。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习惯真是一样可怕的东西,白天还好,发发呆,看看书也就过去了。
夜里,当她一个人孤伶伶地躺在那偌大的软榻上,她竟开始不由自主地怀念起男人的怀抱,男人身上的味道、还有那专属于她的男人的胳膊。
曾几何时,她曾觉得枕着胳膊睡觉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现如今,她枕着香软的枕头,却经常会躺在那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有时候身体过于疲惫,睡着了,但很快又会再次醒过来。
几个近身伺候的丫环表面上一如既往,但沈青有几回还是在半梦半醒间,还是听见了几人在外间偷偷讨论。
有说她与他闹矛盾的。
也有说他已经厌倦了她的。
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
直到五天后,沈青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之际,被窝被人掀了开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随之压了过来。
第二百零八章 随军出征
“别这样……”她挡住了男人不规矩的手,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没有任何温情的亲密,即便那个男人是再熟悉不过的枕边人。
黑暗中,他盯着她,眸色充满了危险:“你不是说,我怎么样都成吗?”
他的意思是,他放过木修了。
她没有再阻止……
次日,沈青悠悠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
那男人心中带着怒气,动作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着实令她吃了点苦头。
她强忍着不舒,刚要起身,躺在身边的男人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语气冷淡、漫不经心地对她说道:
“过几天我就要带兵出征。”
说话间,他手轻佻地在她肩上画着圈圈:
“本想着你这身子经不住长途跋涉,把你留在仓城好好养身子的。他日待我把那李昌的脑袋拿下,再回来带你回淮城去。如今看来是不成了,你准备准备,七天后跟着我一块走吧。”
什么……他要领着自己去打仗?
沈青一怔,直愣愣地回头看着跟前的男人。
男人面无表情地下了榻,唤来了婢女给他更衣。
沈青抱着被子呆若木鸡地坐在榻上,很快意识到……方才,他不是向她征求意见,而是通报。
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她沈青要生存在这个朝代已经不容易了,还要她跟着他行军打仗,要是以前的沈青,她是没在怕的。
可现如今这身子骨怕是有的苦头吃。
那是行军打仗,不是儿戏
让自己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生活,那不是开玩笑吗。
沈青不死心,找到了陵王,试图劝说他打消这荒唐的念头。
她跟他说,自己一个女人在军营中多有不便,但这些显然都不在那男人的考虑范围内。
他对着她轻飘飘地说道:“不方便你就换上男装啊,那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她什么时候擅长穿男装了?她又不是变装狂人,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三天后,一批衣物被送了过来,都是一些剪裁简单的衣裳,有男装有女装,她拿起来一看,居然全是给自己量身订做的。
这会,沈青方意识到这男人不是在吓唬自己,他是认真的。
就这样,沈青糊里糊涂地蹬上了行军的车辇,与几万雄兵一道在仓城老百姓的目送之下,浩浩荡荡地出了仓城。
车轮滚滚,战马嘶鸣
沈青坐在车辇内,身子随着车厢的晃动而微微摆着。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她知道自己离仓城是越来越远了。
这辆车辇是陵王专属,车厢很是宽敞,男人告诫过她,不能随便出去。
沈青知道,行军途中,这兴许就是自己的居所了。
车厢角落堆放了两个箱子,其中一个里头是她的一些衣服和随身物品,另一个箱子却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