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这样,米铺前还是聚满了人。
见人太多了,米铺老板没一会,又把价钱涨到120文一升。
排队的百姓见状,顿时怨声载道。
这跟公开抢劫有什么差别?然而即便对方如此哄抬物价,里头的米还是被哄抢一空。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青一打听,这才知道是承军打过来了,敌军来势汹汹,城门因此关闭了,物资进不来,现在整个仓城是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听了这话,沈青顿时懵了。
自己的这段日子一直过得很是安稳,不愁吃不愁穿的,情势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还以为仓城很太平呢。
沈青陷入了深思,究竟是自己心太大了,还是木修有意瞒着自己?
晚上,她一直没睡,就等着木修回来好问个究竟,可这人却整宿未归。
她夜不能寐,看月色不错,想着出门透透气,才刚走出两条街,就被一班巡兵给拦了下来,这方知道,整个仓城宵禁了。
事情似乎远比自己想得更严重。
看来,明日,自己得去郝府探探消息。
次日一早,她来到了郝府向郝官华打听军情,可这位千金大小姐养在深闺,是一问三不知。
这郝知州只跟女儿说,他们仓城城墙牢靠着呢,承军是打不进来的。
这样的话,哄一个孩子可以,沈青却是不信。
她回家又等了一天,木修依旧没有回来。
又过了两日,已经潜水数日的人在傍晚时分突然回来了,他神色慌张,未等她追问,就匆匆收拾了一些细软,领着她要出门躲藏。
这一下,沈青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她追问道:“木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先跟我走吧。”
“那陆慧绢呢,她有了你的骨肉,你不能不管她死活吧。”她盯着他问道。
他却告诉她陆慧绢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流产了,人也跑了。
听了这轻描淡写、明显是在敷衍自己的话,沈青不由得皱眉:
“是自然流产?”
“嗯!”
“不应该啊,照理说这个月份胎儿是很稳定的。”她不相信。
木修却说道:“胎儿流产的因素太多了,你又不是产科医生,即便你是,但在这个朝代没有先进的仪器,一时间也弄不清楚的,好啦,已成定局的事咱就别纠结了。”
沈青见他死不松口,没有办法,只能随他出门;前脚刚踏出了院外,她脚步一滞,突然说道:“木大哥,你且等我一等。”说罢就转身又进回了屋。
木修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物件要拿,谁知她却把屋里头的鸟笼提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手往笼子上一按,笼门打开了。
两只鸟儿很快就窜出了鸟笼,飞上院墙外的枝头。
沈青看了一眼,回过眸来,再次走出院门。
两人把院门上了锁后,就一前一后匆匆拐进了一条暗巷,殊不知,一个身影在后方悄然尾随着两人,直到看着两人进了一处宅院方休。
沈青不知道的是,自己躲起来的当天,仅仅过一个晚上,城中形势已大变。
原来这郝知州承受不住困城的压力,无视藩王李昌的旨意,临时叛变,悄悄给承军开了城门。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通缉令
承军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进了城。
城中的叛兵几乎都被抓进了大牢,仅仅几个时辰的光阴,仓城又再一次回到了朝廷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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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粥吧……”
陆慧绢饿得心口发慌,四肢无力。
见张明新给自己又端来一锅稀粥,里面全是野菜和水,心里极其不爽,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一手把那锅打翻在地:
“光见菜不见米,这是哪门子的粥啊?”
张明新赶紧把打翻的锅抢救回来,见仅剩下半锅了,不由得惋惜道:“你不喝我可喝罗。”
见女人赌气不吱声,他心软了下来,还是把剩下的半锅粥递到她跟前,哄着她:
“先将就着吃吧,现在城中大乱,有钱都买不到粮食,更别说我们这样的穷光蛋了,吃吧,再不吃今天就得饿肚子了。”
陆慧绢受不了这饥肠辘辘的折磨,把锅接了过来,临了还是忍不住骂了句:“一个大男人连自已的女人都养不起,真没用。”
张明新挨了骂,没吱声,只在一旁坐了下来。
陆慧绢见他一副窝囊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无从发泄,她仰头咕噜咕噜地把那半锅粥一饮而尽。
放下锅后,感觉肚子还是饿,不由得开始抱怨:
“这承军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都进城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粮食进城,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